的地方。
几秒之后,我听见他在喊:
你们快看,里面有东西
他迅速戴上手套,从我撞开的裂缝里,把混凝土碎块一点点往外掏。
没掏两下,里面掉落出一个被压扁的玩偶。
即使破败不堪,但我一眼认出来,这是一只福娃,奥运会吉祥物。
没人不认识它,在 2008 年。
这,是她的东西。
片刻后,我听到警察用颤抖的声音又喊了一句:
这里面……还有人。
05
是的,在后来下班被她拉住之前,我远远地看到过她几次。
她身上的校服洗得发白,旧得不成样子。
她应该早就没上学了。
那些去过巷子里的工人,都知道她是那里的女人带来的孩子。
每次她出现在围挡外,有些工人不怀好意地喊她进来。
有人调侃她,夹带着猥琐的字眼。
但她都无动于衷。
我听着那些不堪的话,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身边一个工人抢过我手里的水龙头,拿水滋她。
我又一把抢了回来,他瞪了我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关掉水龙头后,我发现那个小女孩在盯着我看,她浑身湿透了,校服的下摆淅淅沥沥地滴着水。
快回去换衣服,别感冒了。
我看着她,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那是我第二次和她对视。
她跟之前一样转身跑开了。
后来,工地上的人觉得她脑子不正常,没人再管她。
但我知道她不是。
我逐渐发现,她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的。
每次她出现的时候,我舅舅都会来工地上。
06
舅舅从没跟人提起我跟他的关系,看到我也只点个头。
他这种成功人士,自然瞧不起我这个辍学的外甥。
我也就当不认识他。
进入四月下旬,舅舅每天都会来工地上,直奔大桥北端最后一个桥墩。
这是本项目最关键的主塔墩,也是最大的一个,直径足足有 12 米。
尺寸越大,意味着对施工技术和工艺的要求越高。
只要浇筑成功,竣工前最后一项重点任务也就完成了。
但近来频频出现的质量问题,让大家对这项任务能否成功起了不少疑虑。
然而舅舅好像并不担心,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样子:
大家要有信心,我们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