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铜铃噬声铜铃第四十九次震颤时,冰蓝色黏液正沿着莲花纹饰滴落。
衣山明握枪的手指微微发颤,鹿皮手套吸饱了冷汗,紧贴着掌心纹路。
檐角那枚黄铜驱邪铃在无风自动,本该清脆的声响此刻像是兽齿在啃咬铜锈,咯吱声顺着椽子爬进他的耳蜗。
祖父临终前枯槁的手突然浮现在眼前。
老人抓着褪色的萨满神袍,浑浊眼白里映着跳动的烛火:"当铃铛开始吃自己的声音...…”喉管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就用黑驴血浇透门槛...…”三天前的白蛇尸体还躺在冰柜里。
那条通体雪白的生灵尾椎骨节突起如人股,鳞片间隙渗出的黏液在冷藏室结成了冰晶。
此刻顺着铜铃蜿蜒而下的液体,与蛇尸分泌物如出一辙。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
15:17,监控APP推送的警报红光刺破木屋昏暗。
衣山明划开屏幕,红外画面里七个灰影正绕着值班室逆时针转圈。
这场景与三天前如出一辙——当时老张头蹲在火炉边,烟袋锅里的火星随着他沙哑的讲述明灭:"光绪二十三年冬,我太爷爷在鬼见愁崖头...…”呜咽声打断回忆。
衣山明猛然抬头,檐角铜铃的红绳突然绷直,铃身倒转指向西南白桦林。
暗红色锈迹在满文咒刻"ᠠᠪᡴᠠᡳ ᡶᠣᠯᠣᠨ"上蔓延,像某种古老的凝血机制被激活。
后颈汗毛倒竖的瞬间,他听见了鳞片剐蹭木梁的声响。
鹿皮靴碾碎门廊霜花时,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那不是寻常的动物尸臭,更像是深埋冻土层的史前巨兽正在苏醒。
衣山明将雷明顿猎枪抵在肩窝,食指贴着扳机护圈——三年前那个暴雪夜的肌肉记忆在此刻复苏。
古桦树在庭院深处发着幽光。
三人合抱的树干呈现诡异的半透明状,树皮下青色经络虬结如血管,冷光正顺着年轮纹路向上奔涌。
当指尖触及树皮,彻骨寒意顺着臂骨直窜天灵盖。
祖父临终的嘶吼在耳畔炸响:"树芯里锁镇着白蟒仙!”
蓝光骤灭。
黑暗中有东西擦过他的作战靴。
衣山明迅速后撤举枪,战术手电的光圈里,半截蛇尾正缩进树根裂缝。
那截尾椎骨螺旋状的扭曲角度,与三天前门槛外的白蛇尸体完全吻合。
"你逃不掉的。”
他对着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