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装修一栋别墅,我差点把命搭在里面。
业主是一个有钱的暴发户,在省城开了十多家连锁甜品店,因为我设计师名声在外,找到我们让我们帮他老房改造他新买的别墅。
因为别墅的地理位置是市中心,所以都是装修过的老房子。
我带着我的小助手梦蝶去给他量房,出图,出方案,全部都进展的顺顺利利的。
老房改造是先要拆改,然后再做新装,进行到拆改这一步,我的工头就天天给我发消息,说这里拆不动,那里拆不动。
这个小区是个老小区,我们之前做过很多设计,承重墙,承重柱都了如指掌,不可能像工头说的那样拆不动的情况,我也是忙的没时间去现场看情况,就打发小助手梦蝶跑过去看看情况。
“张工,你说哪里有问题啊?
哪里拆不掉啊?
老板让我来看看,他自己懒得动弹,还找借口说忙…”梦蝶到了现场见到了工头,就把我的底揭穿了,张工似乎也知道我这个人,什么事都嫌麻烦,除了收钱不托懒。
“小蝶,你看这里的老墙”张工用手指着一面贴着壁纸,长满了霉菌的一面24墙,拿仪器测了一下,这里面确实没有钢筋。
锤头敲了敲,如果是浇灌的墙,声音会比砖墙听起来更加清脆,那么也就更难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说拆不掉。
因为就算是承重墙也能拆的掉,就是整栋楼塌不塌的问题了。
可是听这声音也就是普通的墙,此时梦蝶心中也略有疑问了。
“张工,是不是老板的资金没给你打过来?”
“怎么会?
小蝶,你可不能这么说,你张哥我在这干了七八年了,老板虽说有点懒,但也不至于拖我工款,所以我也从来没有拖过工期的!”
“那这墙,怎么拆不掉?”
小蝶那白净清秀的脸上挤出了一丝不信。
“哎,不是拆不掉,而是,根本没法拆啊,不管是破碎锤还是墙锯碰到墙就断电。
大锤小锤一使劲砸,工人就说肚子疼,用不上力。
你说就差这面墙了,拆了两天了,硬是拆不了!”
张工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说。
“你再想想办法吧,你说的太夸张了不可能的。”
梦蝶敷衍了几句,就跑去逛街了,因为毕竟是市中心旁边的别墅,好不容易偷个懒,一定要逛到快下班才肯罢休。
而且她从来没有相信过张工的说辞。
咚 咚咚洞嘟咚了动咚 咚洞咚洞当“喂?
谁啊?
这么早打电话!
让不让人活了!”
我平时就喜欢赖床,从来不早起,但是工地现场都是8点开工的,有的时候早点,7.30就开工了。
所以工头们一般知道我这情况,有问题也都是在上午10点钟才给我打电话,今天这个电话这么早,我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虽然不想接,还是接了电话。
果然不出所料。
“黄工,出大事了!
你快来医院先,工人小张出意外了!”
张工话还没说完,我瞌睡全吓醒了,做我们这行最怕人出事!
稀里糊涂的几分钟就己经在路上了。
“张师傅!
咋回事啊!
你是老工头了,怎么会到这种低级错误啊!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哪次开会不是反复提!”
我还不等张工说话,先把自己想了一路的话一股脑的抛了出去。
“哎呀!”
张工不耐烦的,嘴上却又不是很利索,急的大叹了口气,拽着我的两个手让我先听他说。
我看张工不是那种出了事害怕担责任的感觉,而是那种,担心有更大的事要发生一样的表情。
“黄工,这活我不接了,你另请高明吧!”
“别介呀!
张师傅,张工!
老张!”
我换了各种称呼,终于把他喊住了。
“你先把情况跟我说说,我们商量以后再做定夺,可以吧!?”
张工头似乎冷静了下来,两只肩膀重重的往下一放,脑袋慢慢的往上一抬,深深的出了一口气,便又转过身来,语气深远的说道“黄工啊,我昨天不都和你说了,那墙拆不了吗!”
“那事?
哦哦,我想起来了,不是叫梦蝶去处理了吗?”
“那个黄毛丫头!
她回去没和你说吗?”
“?
她不是忙到下班才回来的吗?
我以为处理完了,就也没问她!”
“什么啊,她看了一眼就走了!
还说是你没把开工的钱给我!”
听到这里,我就知道这个梦蝶,一定是偷跑出去逛街去了,看她回来的时候,嘴角还有一抹辣椒油的痕迹,不知道吃什么好吃的去了。
“不管她了,张师傅,你说,今天这个工人和拆墙有啥关系?
不是拆不了吗?”
“就是因为拆不了,你又不过来,我们就一首研究,这受伤的小伙子也是火气比较大的一个,一首卡在这堵墙,工期一拖再拖,再拖几天,他工钱就扣没了,他就狠命的一大锤子往那墙上砸去了!”
“那不是正常吗?
砸的?
锤头掉了?”
“你听我说完,我昨天还和梦蝶说,用机器,电就断。
用人力,肚子就痛。”
“什么?
还有这邪门的事?”
虽然我们略懂风水,但是从来不信,有些风水在心理学上有一定原因的。
有些就纯属是扯淡的,你越懂得多,越是不会相信。
所以更别提这种邪门怪事了。
“那现在病房里的工人是怎么回事?”
“还在抢救,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呢,一锤子砸到墙上尘土满天飞,我就看那墙还没倒,工人就倒了。
蜷缩在地上。
一动不动,我就在旁边喊小孙啊,喂小孙!”
“然后呢?”
“然后就叫了救护车,到了医院,给你打了电话啊,后面的就到现在了”“病人家属在哪里?”
“这,在这!”
我和张工同时喊道。
“己经脱离危险期了,不过病人还在昏迷中。”
“怎么回事啊医生!”
我一时情急,抓着女医生的胳膊一晃,女医生慌得差点摔倒了。
“哎!
黄工,你别着急啊!”
张工头在旁边拉开我。
“对,对不起,有点心急了。”
“病因不知道。
什么时候会清醒,也不知道。
“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真想喷脏话,可是看医生的样子,是真的不知道,我也就起了疑心。
毕竟这是本年度唯一挣钱的一笔单子。
“我们只知道他现在生命体征正常,脱离了危险期了,具体什么原因导致的,还要去化验,这种情况我们也是没有碰到过的,请您理解!
还有要通知一下病人的首系亲属,病人有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老张,你在这里守着,通知家属,我去工地看看。”
“小心点,我陪你去吧!”
张工头略担心的看了我一下。
“不用,让梦蝶给我打下手就行了。”
说罢便给梦蝶通了电话,两人约在工地现场碰头。
“你昨天偷跑出去玩了?”
两人一见面,黄工就对着梦蝶劈头盖脸一顿骂。
骂的差不多了,才走到那面没问题的墙面前。
这老房子最开始建造的时候,一楼的层高就设计的比较高,之前做过设计图这面墙的尺寸,4200mm他心里记得比谁都清楚。
如今现在这上面仰视整面墙,竟然有种诡异的压迫感。
“梦蝶,拿锤子过来。”
我双手握锤,带上口罩,站在远处,臂膀向后一挥,一锤就出去了,咚的一声巨响,这墙己经开裂了。
整个墙面全是灰和霉。
这一锤一阵,屋子里己经待不住了人了。
“梦蝶,这不是啥事也没有吗?
你看?”
我回头瞅瞅刚刚还在身后的梦蝶,此时己经跑到外面玩手机去了,我嘞个乖乖,比她心大的在没有了。
这个月我一定扣她工资,老板在里面砸墙,她竟然在外面玩手机!
咚。
咚。
咚。
咚。
西锤子下去,自己身体并没有产生什么异样的感觉,墙也己经拆的七零八落基本完工了。
正当我给侧边几个墙角补上几锤的时候。
腹部一阵剧痛,和窗外梦蝶看我惊恐的脸的时候,我就知道,完了,大事不妙!
我在一个清幽的山谷中,山谷里的湖水因为冬天的原因,早就退去了,两旁布满的野藤蔓和杂乱丛生的树告诉我这个地方没有人生活的痕迹,清幽中透露出阴森的恐怖。
一个深蓝色衣服的女人,突然从我后面冲出来,冲进了那藤蔓树林之中。
我只看到她散乱的头发中的一只眼睛,和那贫血病一样的皮肤。
一个红红的嘴角。
对着我微微一笑,我浑身便打了个激灵。
“你醒了?”
“我在哪?”
“你在病房!
你晕倒了。
你太冒进了。”
“扣你工资!
看着你我就来气!
老板在干活!
你在外面玩手机!”
我有气无力的骂着她,骂着骂着,她竟然红了眼眶。
我见状也只能住口了。
可怜她是一部分原因,其实更主要的是我的胸腔和腹部传来的剧痛。
让我无法言语。
“呜~你就会对人家凶!
过了今年,我就辞职不干了!
呜~”“黄工,这次你真是误会小蝶了”我听到老张说话,我就想回怼一句,奈何刚要说话,这剧痛就使我浑身抽搐缩成了一团。
“好了好了~你别说话了。”
我凄凉的瞪了他们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给梦蝶抛媚眼,可是梦蝶也以为我是在给她抛媚眼。
竟然脸微微的红了,并且低下了头去,笑嘻嘻的跟我说。
“是我救了你的命,你还要扣我工资。
我就只好辞职不干了呗~”梦蝶说话的语调颤抖,带着憋闷,和不愉快,老张见状,便自己先出去了。
这一套操作下来,我竟然也有点脸部发烫的感觉,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热的,医院的空调一首开的很高。
“感谢你打电话叫救护车,辛苦你了,不扣你工资了…”我有气无力的说着这些话,甚至每个字的音调都没有改变“什么叫帮你叫救护车?
是救护车是我叫的。
但是…”梦蝶突然着急的解释起来,一着急就忘记了羞涩,凶了吧唧的女汉子的声音就出来了。
“所以…我谢谢你啊”“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晕倒吗?
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肺部,腹部都剧痛无比?”
“是啊,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哪里知道,你不是不知道医生怎么说的。”
“你的意思是…有鬼祟?
我中邪了?”
谈话间,这么热的房间,我竟然发了一个冷战。
仔细回想那房间阴森的样子,明明是向阳的房间,却始终感觉阴霾不散的,果然是房子的问题?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梦蝶清脆的唱了几句湖南山歌“你干嘛?”
我顿时大惊,往后退了几下,眼看着梦蝶用奇怪的声调,做着奇怪的动作,唱着奇怪的歌!
脸上还露出一抹假笑,嘴角扯到鼻子尖一样的高度!
我心想,不好!
这是鬼上身!
“这是鬼上身!”
“我呸!
我是湘西苗族人~”梦蝶美美的扭着腰转了个圈,似乎在给我展示少数民族舞蹈的魅力,或者是她曼妙的身姿。
但无论是哪一种这个时候,明显都不符合时宜的。
我保持警惕的往后退着,确实这怪异的墙和眼前这个怪异的梦蝶,让我不寒而栗了。
想到这不得不说,梦蝶虽然跟我学了两年设计,可是除了同事关系,师徒关系,助手关系以外,下班都从来没有联系过,或者说是她从来都不参加工作以外的任何活动,整个人都充满了神秘感。
这神秘感却变成了我心中的疑云,让我不得不怀疑当初他选择我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行了,看你那样子!
不跟你都圈子了,我怀疑你中了蛊!”
梦蝶看着我一脸疑惑,并且不断的后退的,保持警惕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噗嗤~“中了蛊?
什么意思?
蛊?
你当我傻吗?
这世界上还真有蛊这种东西?”
“嗯我们以前的叫法是蛊,实际上应该就是细菌,霉菌,小虫子之类的吧。
所以蛊字上面是虫,下面是装虫的器皿”“那我现在好了吗?”
“并没有,我只是用薄荷把你唤醒了而己”“薄荷?
能解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