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消毒水的气味里醒来的。
左手无名指无意识地蜷缩，触到冰凉的金属戒圈。
护士正在调整输液管，白色窗帘被暴雨打得簌簌作响，我看到玻璃窗上自己苍白的倒影——黑色长发散在枕上，眼尾有未干的泪痕。
"沈小姐，您醒啦！"我迷茫的看着她。
护士递来温水时，塑料杯突然从指间滑落。我茫然地看着水渍在蓝色被单上晕开，右手腕传来细密的刺痛。
那里有道新鲜的伤痕，像是被碎玻璃划破的，但更深处还交错着几道淡粉色旧疤。
病房门被推开时带进潮湿的雨气。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逆光里，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
当他走近时，我闻到了雪松混着威士忌的味道，看到他喉结旁那颗淡褐色小痣——这本该是个让人心动的细节，可我的太阳穴突然针扎般剧痛。
"醒了？"他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擦过青石板，"医生说有脑震荡，但孩子..."尾音突兀地断裂在空气里，修长手指捏皱了诊断报告。
我怔怔地看着他胸口晃动的银色袖扣，蝴蝶翅膀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孩子？什么孩子？还有你是谁啊？”直到此刻才注意到腹部空荡荡的绞痛，像是有把生锈的勺子正在剜挖***。
男人不悦的皱了皱眉“沈安，你又在耍什么把戏？我知道孩子没了你很难过，但是你现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很有意思吗？”
男人像是真的很不耐烦，还无意识的扯了扯领带。
某些画面突然在我脑海炸开：滂沱大雨，刺目的远光灯，后视镜里飞溅的血珠。
"顾先生。"护士欲言又止，"沈小姐现在需要静养。哦对了，这是她的随身物品的随身物品..."
小护士怯懦的递出一个盒子，顾承舟接过盒子，修长的大手抚过盒子。
黑色丝绒盒啪地弹开，铂金婚戒在蓝丝缎上闪着寒光。我下意识摸向左手无名指，那里有圈苍白的戒痕。
记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