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二十八分，鹿鸣蹲在***广场的排水沟旁边，正在给塑料模特戴假发。
晨跑的都市精英们纷纷侧目，毕竟不是每天都能看到有人给商场废弃的模特穿上印着"忍一时卵巢囊肿，退一步乳腺增生"的定制T恤。
"姐，城管说我们占道经营。
"江遇白拎着两杯豆浆小跑过来，他刚在选秀节目里一轮游，眼下青黑像被人揍了两拳。
鹿鸣头都没抬，用口红在模特脸上画了朵小红花："告诉城管叔叔，这不叫占道经营，这叫当代艺术疗愈展。
"她掏出口袋里的微型麦克风别在模特领口，"主题是，资本家听了都流泪。
"广场上的LED大屏突然亮起，播放着林星灿新代言的洗发水广告。
阳光斜斜地照在塑料模特脸上，让那个口红涂歪的小红花显得格外滑稽。
鹿鸣后退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差点踩到身后人的鞋。
黑皮鞋。
定制款。
她顺着笔首的裤线往上看，对上了裴砚垂下的眼睛。
这位影帝今天穿得像个高端保险推销员，左手拎着公文包，右手捏着朵蔫了吧唧的向日葵。
"早。
"裴砚把向日葵***模特胳肢窝里，"路演审批单。
"他从公文包抽出张盖着红章的文件，"八点到十点，音响分贝不超过60。
"江遇白手里的豆浆啪嗒掉在地上。
弹幕区里混着好几个金光闪闪的VIP账号，***活的裴砚影帝和疯批这是什么组合救命他公文包上别着黄瓜徽章。
"裴老师，"鹿鸣从模特头顶摘下假发往自己头上戴，"你们高端人士都随身携带政府批文？
"裴砚的喉结动了动。
他低头看了眼表，声音轻得像在念加密电报："六点二十分，人流量高峰。
"突然伸手从鹿鸣口袋里摸出根黄瓜，掰成两截递给目瞪口呆的江遇白，"举着，风向标。
"广场钟声敲响六下时，鹿鸣的扩音器里突然爆出震耳欲聋的《好运来》。
保洁阿姨的扫把惊得飞出去三米远，上班族们齐刷刷掏出手机。
她把麦克风音量调到最大，一脚踏上广场中央的喷泉边缘。
"亲爱的社畜同胞们！
"混响效果让她的声音带着魔性回声，"当你被老板PUA时，"她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柚子，"请默念这篇《糊咖宣言》！
"晨光中，柚子皮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精准砸中LED屏上林星灿的笑脸。
裴砚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配电箱旁边，手里拿着从公文包取出的，居然是个分贝检测仪。
"第一条！
"鹿鸣把T恤领口扯到肩膀，露出锁骨上贴着的"糊咖联盟"纹身贴，"宁可累死自己，也要饿死同行这种屁话，"她突然从身后抽出根晾衣杆，顶端绑着正在首播的手机，"是资本主义的阴谋！
"穿西装的白领们开始窃笑。
有个戴鸭舌帽的女孩突然举起咖啡杯大喊："说得好！
"随即被同伴捂住嘴拖走了。
"第二条！
"鹿鸣从江遇白手里抢过半根黄瓜当指挥棒，"当你被要求克服一下的时候，"她突然指向正在拍视频的裴砚，"让他先把工资克服到账上！
"围观人群爆发出欢呼。
裴砚的耳朵尖红了，但手上的摄像机稳得像专业跟拍。
弹幕己经疯了：这俩在拍什么新型综艺吗裴砚手抖了哈哈哈哈哈***那个戴墨镜的好像是星芒陈总。
鹿鸣突然从模特身上扒下那件特制T恤甩到空中："最后一条！
"她踩着喷泉边缘摇摇欲坠，"如果生活给你一坨屎，"T恤呼啦展开飘向人群，"就把它糊在资本家脸上！
"整个***广场沸腾了。
路人争抢那件T恤时，鹿鸣看见裴砚迅速低头在文件背面写了什么，然后若无其事地把纸片塞进公文包夹层。
她正想过去看个究竟，七八个保安突然从西面八方涌来。
"非法***！
全部带走！
"裴砚一个箭步上前把检测仪塞给保安："58.9分贝，未超标。
"他掏出的工作证晃得保安眼花，"《城市公共空间情绪疗愈实验》，文化局备案项目。
"混乱中鹿鸣被人潮挤到花坛边，一***坐在了那朵蔫巴巴的向日葵上。
她摸到花茎里藏着的纸条，上面是凌厉的字迹：十点整，七层咖啡厅，带U盘。
抬头时，裴砚的黑色轿车正缓缓驶离广场。
副驾车窗降下一半，熟悉的黄瓜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后排似乎还有人影晃动，等等，那个丸子头怎么看都像今早广告里林星灿的发型？
江遇白突然拽她胳膊："姐！
你上本地同城热榜了！
"手机屏幕上#***发疯文学#的话题正在飙升，置顶视频里她挥舞晾衣杆的镜头被配上了《乱世巨星》BGM。
更惊悚的是热搜第七：#裴砚 街头行为艺术#。
点开是裴砚官方工作室刚发的微博，九宫格正中间赫然是他举着半根黄瓜站在人群里的照片，配文：新戏采风，感谢特别指导@鹿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