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秋痕（2003）暮色漫过图书馆窗台时，江临川钢笔尖滴落的蓝黑墨水在草稿纸上洇出漩涡。
苏晚盯着那道扩散的墨痕，恍惚看见他腕间暗红胎记在暮色里燃烧——像雪地里永不熄灭的火种。
"第三题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少年忽然用笔杆轻敲她手背，金属笔帽泛着冷光，"就像在两个必然之间寻找可能。
"苏晚缩回被冻红的手指，哈出的白雾模糊了玻璃窗上的公式。
她看见自己映在窗上的影子与江临川的侧脸重叠，他睫毛在暮光中投下的阴影，恰好覆盖她潦草的解题步骤。
"这道题..."她故意将橡皮推落桌底。
江临川俯身时，银链从领口滑出，吊坠是枚老式怀表。
苏晚注意到表盘裂纹在"Ⅶ"字处戛然而止，仿佛时间被永久定格在某个雨夜七点。
"你总在逃避确定性。
"他捡起橡皮时发梢擦过她手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银杏苦香，"就像这些被擦去的错误，其实都是必经坐标点。
"***校服第三颗纽扣丢失的那个清晨，苏晚在数学试卷背面发现用尺规画出的雏菊。
她认出江临川特有的笔触——每片花瓣末端都会带出个微小螺旋，像无限延伸的斐波那契数列。
"画错了。
"江临川突然出现在晨读课窗前，指尖点着其中一片花瓣，"黄金分割比例应该是1.618，你这里多出0.003的误差。
"苏晚慌忙用课本盖住涂鸦，却被他抽走自动铅笔。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压住她泛红的指尖，在花瓣边缘添了道优美弧线："完美往往诞生于容错区间。
"阳光穿过他校服第二颗纽扣的错位缝隙，在试卷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苏晚听见自己心跳与早操***共振，震碎了窗棂上凝结的晨霜。
***解剖课事件发生在立冬那天。
当苏晚掀开生物实验室的白色苫布，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胎儿标本让她踉跄着撞倒标本架。
玻璃罐碎裂的瞬间，江临川从后门冲进来用校服裹住她。
"别看。
"他手掌覆在她眼睑上，喉结滚动时擦过她发顶，"每个生命都有其存在的证明方式。
"苏晚在他指缝间窥见地上蜿蜒的淡黄色液体，浸泡三十年的胎儿手掌蜷成永恒的问号。
江临川腕间的胎记被福尔马林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