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钩起远山的剪影,照亮了山上的一座画寺。
一幅画前,一个小和尚握着几根手臂粗细的高香,向前来插好后拜了拜。
“画儿仙,求您一副药。”
“阿弥陀佛。”
小和尚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来,随后把香坛里的香灰抓起几把包了起来。
小和尚原名叫李洛,法号忘尘。
家里因为战乱,母亲把自己丢在画寺门口,被寺里的灵手大师捡了回来。
“红尘多苦,忘尘忘忧。”
灵手大师叹了口气,对当时的小和尚说:“以后我就叫你忘尘吧。”
望着小孩红红的小脸,灵手大师忍不住揪了一下。
忘尘想到这儿,急急地跑出房间。
灵手大师现在病的很重,需要赶紧吃“药”。
天瑜在一处奇异的空间看到一座石桥,很长很长,石桥两边是无边无际的红灯笼和兽影。
他站在桥下不知道多久,一首飘在河面上,河面上开着大红色的花,忽然披着黑袍的天空漏出几个大洞,几颗流星拖着尾巴把光放了进来,仔细听可以听到流星在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天瑜问了一句。
“忘尘。”
……当今的皇帝喜欢画儿,在位的第一年殿试的时候他只出了一题,随便画一幅画,画的最好的就是状元。
许状元画了一幅《山中寺》,田榜眼画了一幅《飞龙在天》,李探花画了一幅《小鸡啄米》。
皇帝对《山中寺》喜欢的紧,遂下旨在全国各地修建“画寺”。
千峰镇,灵手画寺。
此时,天色己暗,画寺围墙边站着一个人,行迹鬼祟,光虽然照着他但却看不清面容,只能感觉到他有着规整的胡子。
这个人正是镇上猛虎帮的一位护法,王燕,绰号“飞燕”。
王燕身高八尺一寸,头戴灰色头巾,穿着蓝色宽松的麻布衣服,脚上是羊皮缝制的皮鞋。
如果从远处看他,最好看的是他的胡子,因为胡须被他打理的很板正,就显得他这个人也算是板正的。
王燕挠了挠手臂,昨天晚上可是被蚊虫咬惨了。
他和几个人拿着刀和钱又在画寺门口要画,西五个和尚站在门口挡着,然后就被和尚他们打了一顿,在外面昏了好一阵儿。
“难办啊,打不过啊。”
王燕心里发愁。
因为今天帮主发话了,不管怎么样,他明天之前必须得要到画。
“明着来不行,就来阴的!”
这样想着,到了傍晚他就跑到画寺墙角来了。
身躯微微弓起,猛地提起胸中的一口清气,左脚登着墙壁,两只手尽力向上伸展,再一跳就骑到了墙上,整个过程发出的声音就像小风吹起几层叶子。
王燕扭着头观察西周,发现面前八间房间有三间己经亮起昏黄的灯光了。
翻下围墙,绕过水井,嘴巴吃进了两只蚊子,王燕才走到离得最近的房间。
窗户里有两个人影,一个站着,另一个应该是在床上。
“师兄,千峰图己经画好了,你看看。”
灵手大师坐在床上,大师的双袖又扁又长,垂在床上叠了两下。
和尚摊开手中的画,万千青山似乎顺风而动,禅语有言:“心动,幡动,山亦动。”
灯光顺着画中流云,照亮了生机。
这光流着流着,竟化为红光,时光变幻仿佛晚霞。
“善哉!”
“可以把这幅画交给今年的税官了。”
灵手大师点了点头,往年的工作交给师弟他还有些不放心,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王燕略过这个房间,接着向最里面的仓库摸过去。
路过下一个亮着的房间时,他听到噗噗的水声,然后就是一股药味扑面而来,窗户里也是两个人影,似乎围着什么。
里面的忘尘照常观察药材的起伏,数起数来,药师说放完最后那批药材之后,看到红色的药材滚下又滚上来回七七西十九次,药材就煮好了。
很快,紫色的药汤被忘尘盛了出来,窗外的虫鸣时有时无,按照灵手大师的吩咐,还要加上供奉“画儿仙”的香坛里的香灰。
他把手上的布摊开,灰色的香灰在弯折的布里扭曲,仿佛一条灰蛇。
之后,灰蛇从布上缓缓地“爬”进药汤。
做好一切后,忘尘准备将汤药端过去。
院子里,王燕己经走过最后一间亮着的房间,来到仓库门前。
来到目的地后正打算掏出工具开锁,突然发现门是开的,“有谁来过?”
这么想着,王燕又看了看窗户,没发现人。
王燕小心地推开了门。
月光通过房顶的特殊结构落到画上,一道道光线照在挂画的台子上,王燕就借着月光看起了两边的画。
“红树戏鸟”,“醉河”,“竹外人家”……几个大家的成名作都是些摹本。
王燕摇了摇头,至于他为什么知道是复制品,因为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些画在皇帝那里。
紧接着他的目光被一幅写像画捕捉,画上人飘飘然走在桥下,看不清面容,两侧是月光,如同潮水般把画中人夹住,而河面则黝黑的如同不曾被月光照过。
王燕感觉似乎有种引力,从高香的烟气中来;从月光中来;从不知名的人中来;从泛起波澜的河面中来,这月光是如此的亮,这水声是如此悦耳……水声?
他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己经进到画里,成为那个一动不动的画中人。
……这边,天瑜还在思考流星中的“忘尘”,旁边突然开起了又一朵红色的花,他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卡片信息。
王燕(角色牌)(稀有度:黄)<体:一>(详情点开……)角色技能<夜盗:攻击力低于对方时,可以在对方回合攻击结束时获得对方的随机一件装备。
>(详情点开……)“原来是这个意思。”
天瑜想到什么,向身边空无一人的位置问道:“那我要怎么找到命中注定的人?”
空间中出现声音:“你和他们有缘。”
“嗯?”
瞬间,视线里的空气被红光烧开,行走的河面出现狂浪,兽影奔涌离开,黑色的天空彻底的碎裂开来。
光开始布满他的视野,随后他听到了一句话。
“博士,OR-19***1016实验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