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驶过民国建筑遗址时，怀表突然自己弹开表盖。
慕容看见表盘玻璃上映出的不是街景，而是挂着"永和当铺"匾额的老式骑楼。
咖啡馆最里间的卡座摆着盏煤油灯，灯罩上布满蛛网状的裂痕。
刘浩从牛皮纸袋倒出三本日记，书脊都用红绳缠着八卦铜钱。
"我祖父是当年负责陈曼卿案的探长。
"他翻开1940年的日记，夹页里掉出半截玉簪。
慕容的指尖刚碰到玉簪，咖啡馆的灯光突然变成昏黄的烛火。
她听见女人凄厉的惨叫，同时发现自己左手无名指出现了与刘浩相同的戒痕。
服务生来添水时，两人面前的咖啡杯里都浮着未化的冰碴。
"从你接触怀表那刻起，时空褶皱就开始重叠。
"刘浩在杯垫上画出莫比乌斯环。
窗外闪过刺目的车灯，慕容在玻璃反光里看见陈曼卿正站在刘浩身后。
她的旗袍开衩处露出小腿上的胎记，与慕容膝盖上的蝴蝶形胎记镜像对称。
刘浩突然抓住慕容的手腕，怀表在他们相触的皮肤间剧烈震动。
"听着，凶手不是民国时代的人。
"他的呼吸喷在慕容耳畔，"他能穿越时间的裂缝。
"咖啡馆的音响爆出刺耳杂音，播放的爵士乐里混着老式留声机的沙沙声。
慕容在洗手间镜前检查戒痕时，隔间传来"咚"的闷响。
推开门看见地砖上散落着新鲜的红漆，组成申时三刻的钟面图案。
她口袋里的怀表自动上紧了发条，分针逆时针转了半圈。
回到卡座时刘浩正在烧纸，火焰里浮现出博物馆的平面图。
"明天别去古籍修复室。
"灰烬在他掌心聚成箭头，指向地下二层，"凶手在找这个。
"慕容认出那是博物馆镇馆之宝《璇玑图》的收藏位置。
暴雨拍打窗户的声音突然变成指甲刮擦玻璃的声响。
刘浩的瞳孔在灯光下变成诡异的琥珀色，倒映着慕容身后多出来的第三道人影。
"他来了。
"刘浩猛地拉开慕容，她原先坐的位置出现五个漆黑的指洞。
咖啡馆的玻璃全部炸裂，但飞溅的碎片在接近慕容时突然悬停。
怀表表面的篆字开始流血，表盘玻璃浮现出博物馆地下二层的门禁密码。
慕容在逃出咖啡馆的最后一秒回头，看见刘浩的白大褂变成了民国警服。
雨幕中传来黄包车的铜***，车辕上挂着的煤油灯写着"申"字。
她摸到口袋里的名片不知何时变成了永和当铺的当期票，日期是1937年4月14日。
家门前的路灯下站着穿墨绿旗袍的女人，撑的油纸伞滴落鲜红的液体。
慕容用颤抖的手掏出钥匙，发现锁孔里插着半截染血的玉簪。
门开刹那，怀表坠地的声音与梦中听见的玉碎声完美重合。
卧室梳妆台上，静静躺着今早还不存在的翡翠耳坠——正是陈曼卿遗物照片里的那对。
她冲进洗手间用冷水拍脸，抬头时镜中的自己竟穿着墨绿色旗袍。
脖颈处慢慢显现出紫红色的勒痕，与手腕的淤青连成完整的指印。
"慕容！
"同事的敲门声惊醒了她，镜面恢复正常，唯有领口第一颗纽扣不知何时变成了盘扣。
下班时暴雨倾盆，慕容在博物馆门口看见撑着黑伞的刘浩。
他的伞骨上缀着十二枚铜钱，在雨幕中发出铃铛般的脆响。
"那不是普通的梦。
"刘浩的伞面倾斜过来，雨滴在两人之间织成珠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