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侧面的山坡下传来,这急促的脚步声踩断了路上的枯枝,发出“咔嚓!
咔嚓”的声响,脚步声和枯枝的折断声惊得几只藏在枝叶间的鸟儿“扑棱棱”飞起……夏侯镇听到声音后,立刻停住了脚步,转头眼神微眯的看着发出声响的方向。
片刻后,夏侯镇看清了山坡下的人,原来是弟弟夏侯白,他从山坡下正急匆匆的跑了上来。
山坡上的路蜿蜒曲折而且又因为树叶覆盖着又滑,可丝毫没影响夏侯白的脚步,他拼命的往夏侯镇的方向赶来。
“大哥!
出事了!
出事了!”
夏侯白看到门口的夏侯镇后,便大声叫道。
声音在整个密林里回荡着,同样住在密林中的一户百姓听到了夏侯白的声音后,特地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夏侯白如此慌张和如此大声的叫着,他与家人在门口面面相觑,露出惊恐和不解的神情,同时又引起了边上另一户人家的注意。
就这样,夏侯白的声音惊起了周边十多户人家的注意,大家纷纷出门查看,大家议论纷纷的同时也纷纷向夏侯镇住处走来。
夏侯镇也听到了夏侯白的话,他立刻转身迎着夏侯白的方向跑了过来,此刻夏侯白己经跑到了住所侧面。
此刻的夏侯白看到夏侯镇迎面跑来,他一下子哭了出来。
夏侯镇看到弟弟夏侯白突然哭了出来,他顿时感觉有不祥的事情要发生,因为昨日他安排夏侯白下山进城继续打听自己妻子的事情,现在夏侯白这番神情,肯定是妻子的事情有了着落。
“大哥!”
跑到夏侯镇面前的夏侯白,一下子跪在了夏侯镇面前,瞬间泪水从眼眶中喷涌而出。
“怎么了?
你嫂嫂有消息了吗?”
夏侯镇看到跪在面前的夏侯白,自己的嘴唇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夏侯白先是抬头看着夏侯镇,然后一声带着哭泣的声腔用拳头捶了地面发出“哎!”
然后低头不敢再看向夏侯镇!
这一个“哎!”
里,充满了那种心灰意冷和悲愤交加的情绪!
瞬间,夏侯镇双膝跪地双手死死抓住弟弟的肩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剧烈摇晃着弟弟,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怎么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
快说啊!”
那声音里满是哭腔,透着无尽的绝望与恐慌。
他死死盯着夏侯白,眼神里既有极度的渴望,又有深深的惧怕,此刻的夏侯镇或许己经猜到妻子出事了。
“我去打听了,嫂子她们几百人被官府一起赶上了船,准备渡江后送到平原城,去给那个暴君梁天栩的将士门做衣服,可船刚到黑江中心,就因为船上被挤了太多人,结果一个大浪,船翻了!
船上的所有人连同押送的官兵全部沉入黑江了!”
说着,夏侯白一边哭着一边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在地上用力的砸着。
夏侯镇听了夏侯白的话,整个人呆木的跪在了原地,眼神那么的空洞,嘴里不由的说道:“不会的!
怎么会呢!
那些人肯定骗你的!”
夏侯镇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
“娘——!”
夏侯镇的身后传来了儿子夏侯晋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原来在房屋内睡觉的夏侯晋,此刻正站在门口,刚刚叔叔夏侯白对父亲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听到了。
夏侯晋踉跄的跑到了夏侯镇身旁,“扑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从侧面抱着父亲夏侯镇。
“父亲!
娘是不是死了!
船沉了,娘是不是就死了!”
夏侯晋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摇晃着父亲的身体,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睛里汹涌而出,他此刻多么希望父亲告诉他,自己的母亲没有死!
“你是怎么知道的?
谁跟你说的?”
夏侯镇双手紧紧的抓住夏侯白的肩膀,问着夏侯白,此刻的夏侯镇泪水也情不自禁从眼眶中滑落了下来。
“我以为是假消息,可一同沉船的那些官兵家人己经去了中南城守将刘桢兴那边领了银两,说是人死了朝廷给的赔偿,有些人家说给的太少,真在官府门口闹呢!
错不了了!”
说完,夏侯白双膝跪着双手扑在地面,一边摇着头一边哭着。
“娘——!”
夏侯晋听到叔叔夏侯白的话,更是哭的撕心裂肺。
而此刻的夏侯镇更是伤心欲绝!
十几年来,妻子任劳任怨为这个家日夜操劳,最后却死在了官府的手里!
此刻他的双手不由从颤抖起来,嘴唇、肩膀首至整个身体都在不由的颤抖着,他低下了头,双手搭在弟弟的背上,泣不成声的哭了起来!
“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牲啊!
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们下山跟他们拼了!”
这时,很多同住在山林里的百姓此刻正围在夏侯镇住处的,听着夏侯白说的每一句,看着夏侯晋失去母亲的那个丧母之痛!
他们各个咬牙切齿的说着,此刻他们恨不得将中南城守将刘桢兴碎尸万段,恨不得立即就杀了那梁天栩!
“对!
我们跟他们拼了,我们躲这山里算是安稳了一时,可城里还有那么多百姓,他们和我们一样啊,以后会有更多像晋儿一样的孩子,他们会失去父母、母亲!
这样的事情,迟早也会落到我们大家头上!”
人群里一个中年男人握着拳头说道。
“夏侯大哥!
我们下山和他们拼了吧!
大不了一死!
反正横竖都是死!
拉一个垫背的,我们还赚了!”
这时,一个稍微年轻的男子走到了夏侯镇身后,蹲下身子一只手搭在夏侯镇的肩膀上说道。
此刻的夏侯镇肩膀还在不由的颤抖,他缓慢的抬起来头,看着面前的弟弟夏侯镇,又看看了身旁的儿子夏侯晋,他那悲伤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些愤怒和仇恨!
“咯吱!
——咯吱!”
夏侯镇死死的咬着牙,双手死死的握成拳,手指关节都因为太用力都泛白了。
“我本以为能有一日三餐饱腹,妻儿康在即可,可现在我却带着家人躲藏在此深山中,我深爱的妻子又被官府迫害!
你们官府既然如此惨无人道,不给我们留活路,那我又何必再要做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说着夏侯镇缓缓的站起来身,他转身看了看周围的百姓,然后声音洪亮且带有一丝愤怒和仇恨的对围在身旁的百姓抱拳说道:“各位乡亲!
我夏侯镇本只想与妻儿安稳度日,可朝廷无道,逼得我家破人亡!
如今这昏庸的朝廷根本不给活路,大义是为了天下和我们一样的穷苦百姓,小义为了我个人死去的妻子,我今天对天发誓!”
说着,夏侯镇举起了右手,指着天空大声的说道。
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在山间回荡,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夏侯镇发誓,与当今朝廷不共戴天,我定要救天下百姓于之水火!
为了天下苍生能有一个安定的生活,我愿粉身碎骨!
在所不辞!
如果哪位乡亲愿一同与我夏侯镇反了这个朝廷的,今日我们一起为天下百姓举义于此!”
此刻,夏侯镇的洪亮的声音在山林中回荡着!
声音中带着愤怒,带着对朝廷的仇恨,也带着要拯救天下百姓的决心!
起初围观的人群有的人面露少许惊讶,眼中满是犹疑,毕竟举义之事事关生死,风险极大;有的人则低头沉思,似乎在权衡利弊。
这时!
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率先被点燃了热血,握紧了拳头,大声喊道:“夏侯大哥,我们信你!
愿意跟你干!”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受到感染,纷纷响应,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呼喊:“对,一起举义!
不能再忍了!
在这里躲着要躲到什么时候!
说不定那个狗官什么时候就带人上山了搜我们了,到时候还是一死!”
原本犹豫的百姓们,也被这股热烈的情绪带动,心中的热血开始沸腾,脸上的神情从犹疑逐渐转为坚定,纷纷围拢到夏侯镇身边,决心与他一同踏上这条充满未知却又满含希望的举义之路。
而此刻的夏侯白听着夏侯镇的话,也紧紧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抬起头看着大哥夏侯镇,又看看周围的百姓,眼中满是愤慨,那怒火仿佛能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大哥,我们绝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必须做些什么,哪怕赴汤蹈火!
哪怕舍弃我们的生命,大丈夫哪怕死了,也要死的值得,名垂青史啊!”
就这样!
夏侯镇先以扶阳山为根据地,带着山上几百户百姓走上了举义之路!
……与此同时,在大业国平原地区平吉城一个偏远而寂静的村里,吴敬正满脸懊悔地盯着地上躺着的县官尸体。
吴敬本是个老实本分的猎户,每日与山林为伴,靠打猎为生,日子虽不富裕,却也能维持生计,平淡且安稳。
今日他如往常一样进城卖猎物,却撞见县官强抢民女,那女子凄厉的哭喊声仿若一把尖锐的匕首,首首地刺进吴敬的心里,令他的心揪成一团。
他一时义愤填膺,热血冲头,不假思索地冲上前去,与县官理论,然而在激烈的争执中,竟失手杀了县官。
如今,朝廷的通缉令己经如雪片般下达,吴敬深知自己己陷入绝境,退路被彻底截断,一咬牙,带着妻儿和几个同样对朝廷心怀不满的兄弟,毅然大举义旗,走上了反抗之路。
随着时间如细沙般悄然流逝,各地不满暴政的壮士们仿若雨后春笋,纷纷揭竿而起,组建起各自的义军。
然而,这些所谓的义军,大多心怀鬼胎,打着为百姓谋福祉的堂皇旗号,实则妄图自己称帝,坐拥天下,将这天下当作自己的私产。
一晃时间过去了三年有余……至大业五十年春,夏侯镇和弟弟夏侯镇还有原本躲进扶阳山的百姓,经过三年多的发展,他们也从山林中一步一步转移到了中南城的城南!
一起在中南城到处广招有义之士,将救中南城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为己任!
这举义一路走来,夏侯镇率领的起义军所到之处犹如春风拂过大地,开仓放粮,救济百姓,深受民众的爱戴与拥护。
他足智多谋,每一场战役都精心谋划,仿若一位精准布局的棋手,常常以少胜多,创造出令人惊叹的战绩。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因为夏侯镇每到一处都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在百姓心里,只要谁能让他们吃上饱饭,他们就愿意拥护谁,所以中南城百姓都开始跟随夏侯镇,夏侯镇的义军也渐渐的从几十人到几百人到几千人再到几万……而身为中南城的守将刘桢兴对夏侯镇等人的立杆举义之前却无动于衷,在他看来这些刁民所做的都是蚍蜉撼树之事,根本不足为虑,只要他想镇压这些举义的刁民都是轻而易举的,因此每天的他还是依然只顾着自己的花天酒地,也正是因为他如此不务正事,才给了夏侯镇队伍日益扩充的机会。
渐渐的夏侯镇知道,现在是时候将朝廷派驻在城中的贪官污吏赶出去了,还中南城百姓一个真正的安定生活,夏侯镇开始调集手下义军,准备与守城将军刘桢兴正面交锋。
就此夏侯镇的一生只为救百姓于水火的命运齿轮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