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垂死的病人呼出的浊气，黏腻地裹着站台上的铁栏杆。沈狱缩了缩脖子，蓝牙耳机里播放的《安魂曲》突然卡顿，发出尖锐的电流声。
"滋——201路即将进站"
机械报站声从头顶锈蚀的喇叭里渗出来，带着某种金属摩擦的颤音。站台上零星几个等车人同时缩起肩膀，有个穿貂皮大衣的老太太突然神经质地扯下耳环，珍珠坠子滚进排水沟时发出空荡荡的回响。
公交车从浓雾里显形的瞬间，沈狱闻到了铁锈味。
车门打开的刹那，暖气裹着浓重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刷卡机泛着不正常的红光，"学生卡"的电子音拖长得像垂死者的***。倒数第二排坐着个穿红羽绒服的小女孩，她怀里泰迪熊的左眼是颗纽扣，右眼眶却是个渗血的窟窿。
"滴答"
第二滴水珠落在他后颈时，沈狱注意到前挡风玻璃上的冰花正在逆生长。本该凝结的霜纹像退潮般收缩，在玻璃中央聚成一只瞳孔的形状。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后视镜里那张青灰色的脸正在融化，蜡油般的物质顺着脖颈流进深蓝色制服。
"各位乘客，前方即将抵达......"广播里的女声突然扭曲成低频嗡鸣，沈狱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视网膜上闪过血色倒计时。
3秒后，对面车道会驶来载满钢筋的货车。
2秒后，司机会把油门踩进锈蚀的底板。
1秒后，红羽绒服女孩的泰迪熊会发出尖笑。
这次沈狱没等系统提示。他扯下耳机砸向正在融化的后视镜，金属外壳嵌入镜面的瞬间，整个车厢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金属撕裂声。在乘客们的惊呼中，他踩着椅背跃向前排，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在空气中拉成长长的红线。
"想活命就按住司机！"他嘶吼着扑向方向盘，余光瞥见泰迪熊窟窿眼里钻出的黑色节肢。车头在千钧一发之际偏转，与货车擦出蓝紫色的火花。爆燃的瞬间，沈狱听见系统冰冷的提示：
构建点-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