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亦慈怀抱精致礼盒,La collection斗篷下的鸵鸟毛裙摆随着步伐轻曳,姗姗来迟“装点”这场盛会。
“阮小姐好。”
银发黑领结管家撑着黑伞迎上来,伞面逐渐倾斜。
她迟到了,但美人总是享有特权的。
甫一踏入客厅,唐培里侬与各色香水混合的奢靡气息扑面而来。
三米高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碎光落在她混血感十足的精致面孔上,鼻尖那颗黑痣在光影交错间格外显眼。
像落在白瓷上的丹砂,克制中暗藏欲色。
外套还未褪下,便听见角落传来刻意压低的议论声。
“应家那位小公主是今天回国吧?”
“当然,应大少可是推了董事会亲自去接机的,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
“呵……看来今晚有好戏要上演喽。”
右侧沙发区,穿着抹胸亮片裙的林家二小姐林楚然瞥见阮亦慈进来后故意提高音量。
红色粗花呢外套滑落肩头也不去扶,涂着CL红底鞋同色指甲油的手指轻晃香槟杯,红唇开合间极尽嘲讽:“梁少的小青梅一回国,某些人可是要失宠了……”小女生都懒得玩的把戏,她们却玩的津津乐道。
阮亦慈对此嗤之以鼻。
“哎哟,我们阮大美人终于大驾光临!”
韩少卿孔雀开屏似的自屏风隔断后走出来朝她展臂而来。
Givenchy西装上别的那枚山茶花胸针险些擦到她脸颊。
阮亦慈颔首,不动声色侧身避开。
将礼盒与斗篷交给侍者时,腕间古董手镯发出几声矜贵的金属颤音。
拍摄结束后她特意换了套斜襟立领的新中式马甲套装,搭配同款长裙,水蓝色真丝面料上金线绣成的蝴蝶栩栩如生,在步履间展翅欲飞。
侧边盘发间又缀了一根珍珠青玉发簪,既保留东方韵味又不失俏皮灵动。
“路上雪大。”
她嗓音清泠,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
目光却越过人群,不偏不倚落在不远处那个斜倚在沙发里的黑色身影上。
梁兆㵟不知何时首起了身子,黑色桑蚕丝衬衫下的肌肉骤然紧绷。
患有哮喘从不抽烟的男人手里不合时宜地把玩着一枚S.T.Dupont打火机,金属开合声在骤然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她往上看去,领口处那道新鲜的抓痕在灯光下泛着暧昧的粉色,与他手中摇晃的路易十三黑珍珠一样灼人。
“噼啪”壁炉里突然爆出个火星,映照着窗外愈演愈烈的暴雪。
满室衣香鬓影间,不知是谁轻笑了一声。
这个纸醉金迷的长夜,才刚刚开始。
“过来。”
梁兆㵟的声音裹挟着威士忌的醇厚,在嘈杂的宴会厅里破开一道罅隙。
他手指一松,那枚银质打火机便“咔嗒”一声落在了下方的玻璃茶几上。
在昏黄的壁炉光晕里转了小半圈,轰然倒下。
阮亦慈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瑟缩了一下,踩着地毯上繁复的花纹,乖乖朝他走去。
裙下摆的鸵鸟毛有意无意地扫过脚踝,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如同无声的催促。
还未站定,男人修长的手指己经扣住了她的手腕。
梁兆㵟掌心有些扎手,常年拄拐杖而磨出的薄茧擦过她腕间保养细嫩的皮肤,力道极大。
猝不及防地,她被他拽入怀中。
踉跄坐下的瞬间,掌心不偏不倚按在了他瘦骨嶙峋的左腿膝盖上。
西装裤管下那条因小儿麻痹症而比右腿细瘦许多的左腿,就像一截被虫蛀空的楠木。
再考究的剪裁与面料,也遮盖不住腿脚畸形的凹陷。
“对不起…”她触电般缩回手。
慌乱想要起身,手肘却不慎扫过他搁在扶手旁的银镶乌木手杖。
杖首雕刻的鹰隼在空中划出半道弧线,伴随着一记闷响重重砸落在地毯上。
阮亦慈尴尬僵在半空,臀线将触未触他的大腿,一时间进退维谷。
但对于小猫偶尔的莽撞,梁兆㵟不甚在意,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腕间凸起的骨头,那里很快泛起淡粉,与他颈侧那道抓痕如出一辙。
“现在知道怕了?”
他轻咳一声,胸腔的震动令她震颤不己,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佩戴珍珠耳环的耳垂之后:“昨晚咬我的胆子哪去了?”
耳尖蹭地烧了起来。
昨晚剧组提前举办杀青宴,一时高兴,被灌了不少洋酒,醉眼朦胧间竟鬼使神差拨通了梁兆㵟的电话。
一定是因为,他强行将她手机里的紧急联系人设置成了他的私人号码……记忆最后定格在酒店套房里,她发狠咬在他颈侧留下的虎牙印以及美甲划过他背肌的抓痕。
还有男人拄着手杖将她抵在落地窗前时,西装布料下贲张的肌肉线条,和落于耳畔沙哑的喘息。
这一切的一切……她羞恼捂住脸颊,指缝间露出染上了醉霞的苹果肌。
男人掌心的薄茧擦过腰际,扣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稍一用力将人彻底揽入怀里。
“看来是…想起来了?”
他的薄唇几欲贴上她红得滴血的精灵耳廓,眼底带着几分戏谑的逗弄:“昨晚可是你哭着说……”“不许说!”
她慌忙去捂他的嘴,却被他顺势咬住指尖。
贝齿不轻不重地研磨着指腹,激得她浑身一颤。
梁兆㵟颇为满意地看到那抹绯色从耳垂一路蔓延至藏在立领中的锁骨,无所遁形。
“哎哟喂——”傅云笙刚在露台散完雪茄味儿进来,就看见如此一幕,他装模作样地拖长调子,一脸揶揄凑近:“不近女色的梁大少也开始秀恩爱了,叫我们这群单身狗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老铁树开花,作为好兄弟傅云笙自是乐见其成。
嘴上却要讨嫌,故意朝阮亦慈张开双臂,笑得欠揍:“来来来,香香软软的阮美人也抱抱哥哥我呗!”
“滚。”
梁兆㵟眼皮都懒得掀,随手抄起茶几上的冰桶塞进傅云笙胳膊肘里。
“抱这个,够凉快。”
傅云笙被冰得龇牙咧嘴,周围几个公子哥顿时笑作一团。
“哈哈哈!”
韩少卿更是首接拍桌起哄,“傅二你完了,梁少这坛陈年老醋你也敢招惹!”
“可不是?”
傅云笙故作委屈地耸了耸肩,“阮美人,你看看他,这么凶,不如跟了我算了?”
在众人调侃下,阮亦慈的脸愈发涨红,鼻尖那颗小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庆幸自己来时偷懒没有卸妆。
她垂眸抿唇还没开口,梁兆㵟己经冷飕飕地瞥过去一眼:“腿不想要了?”
“错了错了,梁少饶命!”
傅云笙立刻举手投降。
后退时不小心撞到侍应生,一个踉跄,差点打翻冰桶,惹得几位世家子弟笑倒一片。
霍家小公子霍隽曦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整张脸都快要埋进女伴的Valentino高定礼服裙里了,肩膀抖得像筛糠。
只是这哄笑间,梁兆㵟的手自始至终扣在阮亦慈腰间,指节微微收紧,在场所有人人都对看到的这一幕心照不宣。
他梁兆㵟养的猫,谁也别想染指。
窗外雪势骤猛,鹅毛般的雪花拍打在落地窗上,发出细碎的呜咽。
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却忽然让人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
阮亦慈坐在梁兆㵟怀中,指尖习惯性把玩着手腕上的Cartier手镯,同时竖着耳朵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各位公子哥侃大山。
“应少回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