键盘的敲击声在深夜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叶尘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屏幕上的代码己经出现了重影。
31岁，996，秃头，亚健康——这些标签像诅咒一样贴在他身上。
他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凌晨3:27。
这是他连续加班的第72个小时。
"再坚持一下，这个功能上线就能休息了。
"项目经理的话回荡在耳边。
叶尘端起己经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再也提不起他的精神。
他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有把刀子在心脏里搅动。
"不...不会吧..."他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西肢己经不听使唤。
眼前的屏幕开始扭曲，代码行像是活了过来，在显示器上跳着诡异的舞蹈。
叶尘想呼救，却发不出声音。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最后的意识里，他听到自己重重倒地的闷响。
——然后是无尽的坠落。
"尘儿！
尘儿！
醒醒！
"一个陌生的声音将叶尘从黑暗中拽了出来。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是皱纹的男人的脸。
那人约莫西十来岁，眉宇间透着关切，穿着一身叶尘只在古装剧里见过的灰色长袍。
"爹..."这个称呼不受控制地从叶尘嘴里蹦出来，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做噩梦了？
"男人松了口气，粗糙的大手抚上叶尘的额头，"今天是你八岁生辰，也是测灵根的大日子，可不能迟到了。
"叶尘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视角不对劲——他看到的房间、家具，甚至自己的手，都缩小了好几号。
他惊恐地低头，看到的是孩童般细小的手臂和身上朴素的麻布睡衣。
"我...我变小了？
"男人——现在叶尘知道这是"父亲"了——笑着摇摇头："说什么傻话，快起来洗漱。
测灵根的仙师辰时就要到了。
"父亲离开后，叶尘跌跌撞撞地跑到房间角落的一面铜镜前。
镜中映出的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清秀的脸庞上嵌着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
他掐了掐自己的脸，疼痛感真实得令人绝望。
"我穿越了？
还带着记忆？
"叶尘喃喃自语，前世作为程序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而且这好像是个修仙世界？
"房间外传来父亲的催促声。
叶尘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
他迅速穿上床边的衣物——一件深蓝色的对襟短衫和束脚裤，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屋外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他们住在一个依山而建的小村落里，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上，隐约可见几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建筑。
天空中不时有流光划过，仔细看去，竟是踩在剑上飞行的人影。
"真的是修仙世界..."叶尘感觉双腿发软。
"发什么呆？
"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吃饭，吃完我们去村口广场。
"早餐是简单的粥和咸菜，叶尘却吃得狼吞虎咽。
他发现这具身体出奇地饥饿，而食物也比记忆中香得多。
"爹，测灵根...是什么意思？
"叶尘小心翼翼地问道。
父亲放下碗筷，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今天玄霄宗的仙师会来为村里适龄的孩子测试灵根资质。
若有灵根，便有修仙的资格；若无灵根..."他顿了顿，"便只能做个凡人。
"叶尘注意到父亲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爹，你...是修士吗？
"他试探着问。
父亲苦笑一声："算是吧。
我名叶云山，是玄霄宗说到此处，叶云山停顿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后说到：“算是玄霄宗外门弟子吧,筑基初期的实力"他摸了摸叶尘的头，"可惜资质有限，这辈子恐怕难有寸进了。
"叶尘心中一震。
筑基期——按照他看过的修仙小说，这己经是超越凡人的存在了。
而这样的父亲，在这个世界竟然只是底层修士？
吃完早饭，叶云山带着叶尘向村口走去。
路上，叶尘从父亲口中得知，这个世界名为"仙灵大陆"，由几大修仙宗门共同统治。
他们所在的村子是玄霄宗辖下的一个凡人聚居地，每三年会有仙师来测试适龄孩童的灵根资质。
村口广场己经聚集了十几个孩子和他们的家长。
叶尘注意到，这些孩子大多神情紧张，而家长们则满脸期待。
"听说李家那小子天生异象，出生时满室生香，肯定有灵根。
""王家姑娘也不差，三岁就能感知灵气流动..."周围的窃窃私语传入叶尘耳中，让他越发紧张。
他前世只是个普通程序员，这辈子能有什么特殊资质？
"肃静！
"一声清喝如惊雷般炸响，广场瞬间安静下来。
三道流光从天而降，落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
为首的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背后负着一柄青色长剑。
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同样气度不凡。
"吾乃玄霄宗内门执事赵清远，今日奉宗门之命，来此测试灵根。
"中年男子环视众人，"凡年满八岁者，依次上前。
"测试开始了。
孩子们一个接一个走上高台，将手放在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上。
大多数人触碰时玉石毫无反应，只有少数几人能让玉石发出微弱的光芒。
"李元，木火双灵根，资质中等，可入外门。
""王雨晴，水灵根，资质中上，可入外门。
"...随着赵清远的宣布，被选中的孩子和家人喜极而泣，落选者则黯然离场。
"叶尘。
"听到自己的名字，叶尘心跳如鼓。
他看了一眼父亲，叶云山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走上高台时，叶尘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将颤抖的手放在了测试玉石上。
起初，什么也没发生。
叶尘的心沉了下去——看来他要做个凡人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抽手时，玉石突然爆发出刺目的五色光，照亮了整个广场。
"这是..."赵清远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震惊。
白光持续了数息，然后骤然消失。
玉石表面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纹，最终"咔嚓"一声碎成了齑粉。
广场上一片哗然。
赵清远快步走到叶尘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闭目感应。
片刻后，他睁开眼，神情复杂地看着叶尘。
"五灵根..."赵清远的声音有些干涩，"万年难遇的五灵根。
"叶尘不明所以，但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五灵根？
那不是废灵根吗？
""听说拥有五灵根的人根本无法修炼...""白高兴一场，还以为出了个天才呢。
"赵清远松开叶尘的手腕，叹了口气："五灵根理论上能容纳所有属性的灵气，但实际上因为灵根过于平衡，相生相克无法留住任何灵气。
就像..."他思索了一下，"就像一个底部有洞的瓶子，永远装不满水，所以五灵根又称无灵根、空灵根。
"叶尘如遭雷击。
他穿越到修仙世界，却被告知无法修炼？
"仙师，难道就没有办法..."叶尘急切地问道。
赵清远摇摇头："至少我知道的没有。
或许宗门有解决之法，但..."他看了眼叶尘朴素的衣着，意思不言而喻。
测试结束后，叶尘浑浑噩噩地跟着父亲回家。
路上，曾经羡慕的目光变成了怜悯，甚至有人当面嘲笑"废灵根"。
回到家中，叶尘终于崩溃了。
他扑在床上，将脸埋进被褥。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废灵根..."他的声音闷闷的，"我前世己经活得够窝囊了，穿越了还要当废物吗？
"叶云山坐在床边，轻轻抚摸儿子的后背："尘儿，别听他们胡说。
五灵根虽然罕见，但未必就是坏事。
""可赵仙师说了，根本无法修炼！
"叶尘抬起头，眼中泛红。
叶云山沉默片刻，突然起身走向书架。
他取下一本泛黄的古籍，翻到某一页递给叶尘。
"《奇物志》记载，万千年前曾有一位五灵根修士，名唤无相真人。
他以五灵根之资，独创无相诀，最终成就大道，飞升而去。
"叶云山指着书页说道，"虽然此法早己失传，但至少证明五灵根并非绝路。
"叶尘接过古籍，上面的文字他竟能看懂——看来穿越还自带语言包。
他仔细阅读那段记载，心中的绝望稍稍缓解。
"爹...我真的能修炼吗？
"叶云山坚定地点头："一定可以。
我会想办法帮你寻找适合五灵根的功法。
实在不行..."他咬了咬牙，"我就带你去玄霄宗门，总有办法的。
"当晚，叶尘辗转难眠。
他起身来到父亲的书房，想再找些关于五灵根的记载。
翻找间，一本破旧的笔记从书架上掉落。
他捡起来，发现是父亲的修炼心得。
随手翻动间，一张泛黄的插图吸引了叶尘的注意。
那是一个复杂的圆形图案，旁边标注着"天机盘"三个字。
叶尘的呼吸骤然停滞——这个图案，与他前世八卦图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叶尘的手开始发抖。
他仔细阅读旁边的文字："天机盘，上古奇物，传说可推演天机，洞悉万物之理。
其形如轮，上有三千符文，暗合天道..."叶尘的大脑飞速运转。
两个不同的世界，为何会出现如此相似的图案？
是巧合，还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萌芽：也许他的穿越并非偶然，而五灵根与前世记忆之间，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窗外，一弯新月悄然升起，洒下清冷的光辉。
叶尘握紧拳头，暗下决心：既然老天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哪怕是最差的灵根，他也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修仙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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