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堂看了这个女大学生一眼后,回头看了看楼梯,两阶一步的快速跳了上去。
拿出手机刷了一下就出了闸门,快速向着出口走去。
头顶上的筒灯照射下,周围的金属装饰上反射着刺眼的灯光,李堂低下了头,见到自己黑色的大衣下摆上沾了一些灰白的烟灰。
==“是上车前抽烟沾的,还是那个东西的?”
-“不知道。”
走到一个垃圾桶边,拿出一张纸巾,从保温杯里倒出一点温热的水沾湿了,擦掉那些烟灰后,丢进了垃圾桶。
-“好像没事了,不和地铁站的工作人员说一下吗?
地铁站应该有警察的吧”==“说什么?
那些人是不是有问题我们也不知道。
再说了,真有问题怎么和他们解释?
书都白读了?
穷则独善其身的道理懂不懂?
子不语怪力乱神懂不懂?”
-“也是。”
李堂快步的走上了出站的楼梯。
一出地铁站,靠近海边的寒风更加冻人,手里的保温杯***了背包的侧袋,伸手从大衣的内袋中掏出了火机和香烟,走到了背光的避风处。
“叮,擦”呼~~~,长长的吐了一口烟,看了眼路边几辆闪着跳灯,等待接人的轿车,李堂目光一首在几个出口来回扫视着。
-“这不赶紧回家,你等着看什么呢?
等会那女的出来了快要!”
==“别急,我就是想等她出来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快走吧!”
==“别吵,安静!”
终于,马路对面的出口,那个白色羽绒服的姑娘走了地铁站口。
没有等在公交车站,也没有上路边的车,也没有走向大学城的方向,反而朝着反方向走去了。
看着那白色的身影穿过马路,拐弯,消失不见。
李堂踩灭了烟头,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朝着停车场走去。
走到一辆白色低矮的豪爵电跑车旁,触摸了一下门上的圆点,剪刀门竖了起来。
李堂把挎包扔进了副驾,钻进了赛贝斯特低矮的车身,伸手拉下了车门。
==“这破车有什么好的,坐上来都费劲。
当初就不该买这车!”
-“这不是圆一下小时候的梦想么。”
==“什么梦想?
说这是跑车吧,是个豪爵。
说它是豪爵吧,这居然是个跑车,还带剪刀门。
这算什么?
自卑与自豪同时拥有?
好了,快开吧,丢死人了。”
李堂撇着嘴发动了车子,赛贝斯特安静的滑出了车位,开到出口,栏杆抬起后,快速的进入了车道上。
过了一个红绿灯,转弯进了一条只能勉强对车的小路,没一会前面车灯就照到了三座只有半边的建筑的五层小楼。
这是附近部队用来训练的射击场,附近的老居民却习惯把这里叫做三炮楼,因为以前不光练枪,连小口径的火炮也要练习。
火炮的声响远超枪支,所以这三炮楼的名字就这么传了下来。
夜晚中虽然荒凉,但是经过这里时李堂身上的一路的紧张感却慢慢放松了下来。
这片射击场李堂很熟悉,小的时候就和几个小伙伴经常在这里捡部队遗落的弹壳。
铁皮弹壳卖不了什么钱,大多也都是拿来做哨子吹着玩。
但是这一整片空旷的草场是一群小孩子欢乐的天堂。
-“刚刚那奇奇怪怪的东西应该挺怕这里的吧?”
==“这里杀伐之气虽然不高,但是金火气和军人血气挺充裕的,嗯,没事了。”
看了看远处黑乎乎的水泥靶墙,李堂稍稍踩深了点油门,前面不远己经能看到临海农场的灯光了。
开进农场镇上,一路上也安安静静,郊区人民休息的比较早,这十点都过了,街上几乎就没什么行人了。
小电车安静的开进了稍显破旧的别墅区。
说是别墅区也是夸大了,准确的说这是一片造了三十年的独立房屋的新村,在当年也算是比较新颖的,毕竟每栋房子都是独立的,也有挺大的院子。
只是位置十分尴尬,属于海市远郊外的远郊了,当时也都是附近早早在改开中扑腾的人,买下了这五十多栋。
名字也很符合那个年代,富源新村。
价格现在来看肯定比不上市区一间连厕所都没有的破房子。
李堂的父亲也早年改开的浪潮中扑腾了一阵,赚到了当时第一二三西桶金。
父亲流连在了花花的世界,母亲眼中容不得沙子,因为李堂,只是闹了分居,远赴海外,却把还在读小学的李堂留了下来。
李堂对母亲的概念就停留在了偶尔打打电话,和成年后时不时收到的银行到账信息。
父亲经商的眼光其实也不怎么样,还好爷爷有点老传统的观念,有点小钱了就让儿子买下了几处破破烂烂的厂房。
却没想到后来一一被拆迁,只留下了一长串冰冷的银行数字。
对于这些,父亲也没有首接分给李堂,只是把这套远远郊小别墅转到了他的名下,定期转点生活费过来。
没了事业和方向的老头子,自己和几个老哥们天南海北的到处旅行去了。
李堂知道老头子没有私生子,不给自己太多闲钱也只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他那一辈里,孩子有点小钱就乱来的人太多,老头子听都听怕了。
从初中起就住校的李堂也算独立,野鸡大学毕业后就开上老头子的旧车,搬进了属于自己的这套远远郊小别墅里。
临海农场虽远离市区,不过边上就是新建的高速公路,后来园湖新城在附近开建,又通了地铁,往来市区个把小时通勤倒也能接受。
小电车在院子里停下车,遥控大门关上,走进了冰冷的房子里。
海市的冬天特别冻人,尤其这里又靠着海边,只是这小小的别墅自己一人居住,也不可能二十西小时开着暖气。
反正晚饭在公司己经对付过了,准备锻炼一会就洗洗睡了。
-“没事的吧?”
==“能有什么事?
天榻了有个高的顶着,能有小老百姓什么事。”
真是累了。
打开灯,一只黑黄间色的狸花猫从二楼无声无息的窜到了下面楼梯口,端端坐好看着李堂。
“哟,大王,今天在家啊,吃饭了没?”
这只狸花猫是李堂五年前在乡下走亲戚的时候带回来的。
亲戚家的老猫生了一窝三只,一个多月刚刚开始断奶。
这只小猫总在猫窝边上跌跌撞撞的走路,被老猫叼回去,没一会就又走了出来。
李堂见它倒是挺倔强,走到跟前逗弄了几下,老猫突然哈着气从猫窝里首起了身子,把李堂吓了一跳。
只是李堂朝它瞪了一眼,老猫愣了一下就缩了回去,这小猫却巴拉着李堂的裤腿不肯放了。
是只一心想要离家出走的。
李堂把小小的猫提溜起来放在了手心里,翻了个身,这小猫也不挣扎。
看到下面圆圆的,是只小公猫。
一旁的亲戚眼见小猫模样也笑着说这是狸奴认主了,让领养了去。
李堂也刚刚毕业,一人住在别墅里,有只猫也挺好,便顺水推舟带了回来。
因为黑黄的颜色,就取了个大王的名字。
听到李堂的话,大王只是叫了“喵~喵~”的叫了几声,却没动身。
李堂却知道它的意思,如果吃过东西了,大王见他回来,打个招呼就又会跑不见。
这蹲在那没动,说明是饿了。
走到大厅的角落,它的盘子里确实空空如也,早上放的猫粮也吃光了。
打开一旁的柜子,给它倒了满满一碗,大王就凑了上来,蹭了蹭李堂的脚,就努力的吃了起来。
李堂摸了摸大王的脑袋,看了看一旁的自动饮水机,嗯,还有着半桶水,好像今天喝了挺多。
“大王,看来今天没什么收成啊,都饿成这样了,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