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宗外门，寒鸦峰顶。
周佳夜盘坐在千年玄冰上，十二正经内奔涌的灵气正发出江河决堤般的轰鸣。
他眉心的暗金色道纹忽明忽暗，每次闪烁都在冰面上蚀刻出蛛网状的裂痕。
"还是不行..."少年睁开眼时，瞳孔里流转的星河渐渐熄灭。
这是他第三十九次冲击先天境圆满，每次都在最后关头被体内莫名的寒意打断。
山风卷起他褪色的青袍，露出右肩那道蜈蚣状的疤痕——十年前山门考核时，测灵碑在他触碰的瞬间炸裂的见证。
当时长老们说这是"灵脉淤塞之相"，却不知这道疤每逢月圆就会渗出冰晶。
"周师兄！
"山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杂役弟子林小七捧着个青铜匣子跑来，匣缝里渗出的血珠在雪地上灼出青烟，"刑堂让您立刻去验看今早猎到的..."话音戛然而止。
少年瞪大眼睛看着周佳夜身后——那些随呼吸起伏的冰棱突然悬浮在半空，折射出的月光竟在虚空勾勒出一座九层黑塔的轮廓。
周佳夜猛然转身。
黑塔幻象出现的瞬间，他气海深处沉寂多年的暗金色真元突然沸腾。
某种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带着洪荒凶兽般的饥渴。
"告诉刑堂，我明日再去。
"他捏诀封住青铜匣，袖中飞出的符纸将血珠焚成灰烬。
当林小七连滚带爬下山后，周佳夜并指划开眉心，任由金纹中渗出的血滴在玄冰。
鲜血触及冰面的刹那，整座寒鸦峰响起万千骨骼摩擦的脆响。
地底三百丈处，某具被七十二道锁神链禁锢的古尸，突然睁开了流淌着暗金火焰的眼睛。
寒鸦峰的夜色被一道暗金光芒撕裂。
周佳夜指尖还残留着眉心血珠的余温，脚下玄冰却己化作沸腾的雾海。
那些悬浮的冰棱此刻排列成诡异的星图，九层黑塔的虚影越来越凝实，塔檐悬挂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动，发出令人牙酸的震颤声。
"这是...道宫显化？
"他低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双手，经脉中流淌的不再是灵气，而是一种粘稠如汞的暗金色液体。
气海深处，那座始终模糊的先天道台正在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微型黑塔。
"咔嚓——"三百丈下的锁神链突然绷断一根。
周佳夜耳畔响起沙哑的低语，用的是某种音节扭曲的古语，但他竟莫名听懂："...第七纪元的偷渡者...你终于来了..."护山大阵的警报声响彻云霄时，周佳夜正用指甲划开左腕。
暗金血液滴落在冰雾中，竟腐蚀出一个个微型黑洞。
他忽然明白为何每次突破都会失败——青冥宗的《玄天正气诀》在主动排斥他的血脉。
三道剑光破空而至。
为首的刑堂执事赵寒衣看见悬浮在雾海中的少年，瞳孔骤缩："先天境就能引动天地异象？
果然是魔道余孽！
"他袖中飞出十二道封魔钉，却在中途被黑塔虚影震成齑粉。
周佳夜本能地掐诀，这个他练习过千万次的"青冥剑指"此刻裹挟着暗金流光，竟将三名元境修士轰下山崖。
他怔怔看着指尖萦绕的黑雾，那里面游动着无数细小的符文。
"这不是青冥宗的功法..."他喃喃自语。
黑塔第一层突然亮起，潮水般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血月下崩塌的宫殿...穿着星纹长袍的老者将婴儿推入虚空...还有那句贯穿三十六个纪元的诅咒："永夜不灭，天道轮回..."护山大阵的镇压光柱轰然落下时，周佳夜右肩的疤痕彻底裂开。
一根晶莹的骨刺破体而出，在黑塔虚影上勾勒出完整的太始星图。
他忽然笑了，原来所谓"灵脉淤塞"，不过是这副躯体在等待真正的觉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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