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的睫毛颤动时，先感受到的不是痛楚，而是后颈黏腻的汗意。
2024年冬夜刺骨的寒风突然变成了燥热的穿堂风，耳畔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化作蝉鸣般的嗡嗡声。
"下面通报上周纪律检查情况！
"教导主任沙哑的吼声穿透鼓膜，林辰猛然睁眼。
褪色的蓝白校服袖口蹭着木质课桌，阳光透过教室后门的气窗斜切进来，在水泥地上投出菱形的光斑。
前排女生马尾辫随着记笔记的动作轻轻摇晃，发梢染着一点廉价染发剂的枯黄。
他的指尖掐进掌心，真实的刺痛感让呼吸骤然急促。
黑板右上方的红色粉笔字刺痛眼睛——距高考还有119天。
那些数字他曾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见过，此刻却新鲜得像是刚被值日生描过。
第一章"林辰！
发什么呆？
"粉笔头精准命中额头，数学老师老周站在讲台上冷笑："看来27分的月考成绩让你很满意？
"教室里响起压抑的笑声。
林辰怔怔望着讲台上方褪色的"书山有路勤为径"横幅，记忆如潮水倒灌。
2004年的春天，窗外的香樟树正在抽新芽，隔壁班飘来油印试卷的墨臭，同桌在课桌下偷偷翻看《灌篮高手》单行本。
直到放学铃响，他机械地收拾书包。
泛黄的课程表显示今天是3月12日，这个日期像烧红的铁块烙在记忆里——父亲就是在今天夜班时突发脑溢血。
奔跑时校服灌满春风，林辰撞翻了走廊里的保洁水桶。
水迹蜿蜒漫过"优秀学生展示栏"，玻璃橱窗里苏晚晴的证件照被水雾模糊了眉眼。
照片下"市三好学生"的烫金字在夕阳里晃成碎金。
冲进车棚时链条卡住的自行车发出刺耳声响，他抄近路从操场翻墙而出。
砂砾在掌心磨出血痕，却不及胸腔里炸裂的疼痛。
夕阳把工人新村的红砖墙染成血色，筒子楼阳台上晾晒的工装裤正在滴水。
402室的门虚掩着，林辰推门的手抖得握不住门把。
厨房飘来红烧带鱼的酱香，母亲哼着《渴望》的调子在炒菜，父亲沾着机油的工作服搭在椅背上，小灵通正在播放《新闻联播》。
"今天怎么..."母亲转身时锅铲"当啷"落地。
林辰跪在地上抱住父亲还带着机床体温的裤腿，泪水浸湿深蓝色布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