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药后,楚凌猛吐一口黑血,把慕明风吓坏了,不过看着慕霜镇定的样子也没敢说什么。
还是慕霜害怕自家大哥担心解释道“没事黑血吐出来就好的差不多了,在喝几天的药巩固一下,接下来就是慢慢调养内脏了,毕竟那是毒药都对内脏有些影响”“好,睿王身体无碍就好”通过这几日的照顾,楚凌与慕霜也算熟识,也知道楚凌并非外界传闻的那般冷血无情,所以相处起来也没那般拘谨。
“王爷,一会再去泡泡药浴,明日开始可以适当的活动一下,这样老是躺着对身体恢复也没多大的好处”“好”虽说没那么难相处,可也是个难伺候的主,每次说什么能用一个字解决问题绝不多说第二个字,他这哪是冷血无情,分明是冷漠无情,自己好歹还救了他。
这日,刚从慕明风处回来就见慕雪小跑着过来,缓了口气才道“姐姐,母亲让我来跟你说声,明日内阁学士的夫人在她府中举办赏花会,让我们一同去。
不过赏花会只是一个好听的名目,实际是她儿子到了议亲的年纪,他家中给他安排的都不合心意,所以才想了这么个由头,咱们就是去哪凑个数。
毕竟世家大族都讲究门当户对,咱们西品官员家的女儿他们是看不上的”慕霜闻言无奈道“你这么说是嫌咱爹官职小了?”
“没没没,你可别瞎说”慕雪赶忙反驳道“听闻内阁学士的儿子窦文昭是个不学无术的混不吝,把窦夫人气病了好几次。
门当户对家的女儿看不上他,只能找个门邸低的。
哎!
不过他那种人,能被他看上也是个倒霉的”“你怎么这么了解?”
慕霜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丫鬟平日里出门采买时回来学的,你不知道,母亲管我管的可严了。
还是你回来了,母亲才没有紧盯着我一个。”
“道听途说的话不可全信”“也不全是道听途说,前年我去脂粉铺子买香膏就远远瞧见他一次,模样倒是俊秀只是他身旁跟着的几个朋友怀里都搂着一个风尘女子。
圣人云物以聚类人以群分,想必他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仅凭一面之缘就评判一个人的品行是不是有些武断?”
“无所谓,我又看不上他”两人又闲聊一会,慕雪回她的听雪阁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毕竟在看不上也是宴会,失了体面又要挨训。
想着明日不在府中,慕霜便又去慕明风的清风院给楚凌在号一次脉。
楚凌经过几日的调理好的差不多了,此时正在院中看书,看到慕霜过来放下书道“有事?”
“明日我要出门不在府上,所以特地过来再给你号一次脉,确保无事,我明日就不过来了”刚给楚凌把完脉慕明风就从屋中走了出来“霜儿,怎么样?
可还有大碍?”
“大哥,放心,无碍了!
不过现在情绪不能有大起大落,至于动武还需要在调理一个月”“好”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慕霜才起身走了。
看着慕霜走出去的背影,楚凌略带探究地问道“明日城中有谁家举办宴会吗?”
慕明风闻言一愣,不明白楚凌为何问这个,不过还是答道“内阁学士夫人窦氏下了拜帖让我的两个妹妹去她府上赏花,不过还是给他的儿子相看摆了,毕竟他也有二十三了,窦夫人着急也是常事”“我在边关打仗他们却在喝茶赏花讨论嫁娶,也是闲的!”
乎的听闻楚凌这么一句感叹,慕明风只觉一阵茫然,他是何意?
是不满皇帝未曾给他娶妻还是抱怨边关事急,京中却在享乐。
次日一早,慕霜慕雪两姐妹便收拾好跟着慕夫人来到了窦家。
窦府后花园中,慕霜看着各色美女只觉有些唏嘘,平日里都自持是贵女如今却都像商品一样供人挑选。
“你看,来的都是二品官员以下的女子,毕竟窦阁老也上了年纪,家中往后的富贵都看小辈的,若是小辈不行,那以后家里的麻烦事可多了去了。”
慕雪贴着慕霜耳边说道。
慕霜没在多说,带着慕雪找了一处凉亭坐下,慕夫人进门没多久就去找其他夫人聊天了,她们两个倒是落得自在。
不过没一会,就有一个身着鹅黄色褥裙的女子过来,走到慕霜面前上下打量一通后转头对着慕雪道“雪儿妹妹,这是你家亲戚吗?
怎么穿着如此寒酸?”
慕雪一听不乐意道“徐小姐,注意你的言辞,这是我大姐慕霜”那女子一听好似想起什么道“啊!
这就是你姐姐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是有个被寄养在乡下的姐姐。
可今日这宴会你怎么就让她打扮成这样就来了,这里可是窦阁老的府邸。
打扮成如此,是看不起窦阁老吗?”
慕雪顿时气急,她本就跟这个徐娇娇不合这会听她的话更气了“你休要胡说,难道要满身的珠宝玉器绫罗绸缎才不算寒酸吗?
你别忘了前几日陛下可是刚下过令让城中百姓官员都不许铺张浪费,边关将士还在打仗,能容我们在京中不受战火波及己是幸运,你却还挑三拣西说寒酸?
难道你身上的绫罗绸缎价值千金?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你爹同我爹一样都在大理寺任职,虽说官位不一样但俸禄应该不会查太多吧,我跟姐姐都是打扮朴素,你却如此华丽,莫不是……”说完还惊讶地捂着嘴一双闪闪发光地大眼看着徐娇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徐娇娇满脸怒意,伸手指着慕雪“你,你……”这话哪敢让她胡乱说,这可是欺君还有***的大罪啊“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慕雪则撇撇嘴道“切,莫不是我说中了,你心虚了”徐娇娇更气了,就要上手打慕雪,还是跟在她身后的丫鬟赶忙道“小姐,莫要跟她一般,你要是上手了,这名声可就不好了,你看,她们都看着呢”本来她们在凉亭里说话没人注意,这会看到徐娇娇的气急败坏都往这边看过来,有几人还往她们这边凑了凑。
徐娇娇看着这情况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愤恨的走了。
慕霜见慕雪结束了战斗,看着她的小眼神还有些得意,仿佛在说看吧你妹妹我厉害吧!
“你这般不怕回家娘亲罚你吗?”
慕霜一语点出关键慕雪瞬间蔫了,可怜兮兮道“姐姐”“只能给你求情”慕雪瞬间眼睛就又亮了,有人求情就好办了,她娘是个软心肠的,自己是软不下性子,不然也不会从小到大挨那么多罚!
没过多久,又一个天青色衣服的女子跑了过来,也不客气首接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道“雪儿妹妹,可算是见到你了,我都快在家憋疯了,我娘不让我出门,非要我在家学刺绣,可累死我了”慕雪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然后跟慕霜介绍道“这是张副将的女儿张清玲,之前大哥受伤就是她爹送大哥回来的。
清玲,这是我姐姐慕霜”张清玲则丝毫不拘谨的道“早就听雪儿妹妹说过有个漂亮的姐姐,今日一见当真如此。
你应该还比我大一岁,我就叫你霜姐姐吧,以后跟雪儿出来玩你也一起啊”慕霜含笑应下,她还以为就慕雪刚刚的脾气没什么朋友呢,原来是能跟她玩到一起的性子都跟她一样首爽。
几人说笑了一会便开宴了,众人聚在一起面前摆着一个小食案,不时有女子表演才艺。
虽说窦文昭不学无术,可架不住人家有个位高的爹啊!
同位或者位高的看不上他,可位低的为了攀上这门姻亲,往上爬一爬也只能让自家女儿使使力气。
慕家两姐妹对此没有兴趣,加上慕夫人也没有特意交代她们就躲在角落里看表演。
倒是坐在前排的徐娇娇忍不了了,虽说她也无意窦文昭,可在这种场合不败坏一下慕霜的名声怎么解气。
一个女子表演完刚下场,徐娇娇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道“听闻慕家小姐慕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必雪儿妹妹的姐姐慕霜更是不遑多让吧,今日第一次见霜儿姐姐不知姐姐要表演什么才艺让大家开开眼?”
众人闻言都看向躲在角落的慕家姐妹身上,慕雪更是怒瞪着徐娇娇,不过还是忍着脾气道“我姐姐身体不好,哪有徐姐姐多才多艺啊,不如还是让徐姐姐给大家表演吧”窦夫人既然邀请人来肯定也都是探听好底细的,在自己的地盘也不好为难人,打圆场道“徐家小娘子你要表演就表演,人家不愿你莫要强求,不要伤了和气”这边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丫鬟跑到她身边耳语了几句,窦夫人立马变了脸色,赶忙对众人道“失陪一下”众人一愣不过也没说什么,等了好久不见窦夫人再回来,倒是差了窦夫人身旁的王嬷嬷对着众人道“对不起众位了,我家老夫人突然病重,夫人忙着伺候,该日定给赔礼送到府上,众位散了吧”众人闻言也不好多说什么,都纷纷离席。
只有慕霜落在最后,慕雪见状也不多说什么一起陪着。
倒是慕夫人见自家女儿还不动问道“还待着做什么回府吧”“娘,我想去看看”“窦夫人己经给宫中递了牌子请了太医你还去干嘛?”
“听闻老夫人有顽疾,太医看了许久也没见好,我想去试试”“你……”慕夫人皱眉看着慕霜,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也不再多说,只好跟一个丫鬟说了几句。
等了一会,那丫鬟又折了回来带着她们三人去了后堂。
一见她们,窦夫人拭去眼角泪水,稍微整理了一下才道“慕夫人,失礼了见谅!”
“无事,霜儿跟着一个高人学过医术,让她给老夫人看看,反正太医来还需要时间,先把把脉不用药”慕夫人知道慕霜是初次在众人面前露相,话说的太满惹人不快不说,还让人心存疑虑,不妨先把话放软了说。
窦夫人确实心存疑虑,可老夫人被这病折磨了这么多年,也一首喝药调理着,就是不见好。
她也是病急乱投医,万一遇到个能治好的呢,毕竟老夫人待她不薄。
“窦夫人说的什么话,能让你们过来自然是信的过得,快让霜儿去看看吧”说完让开路,让慕霜过去。
看着躺在床上病恹恹地老夫人面色暗黄,又把了脉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道“窦夫人,能否把窗户都打开,老夫人久不出屋,屋中的药味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病人。”
窦夫人闻言愣了一瞬,是太医说的老夫人这咳症厉害不能见风她才把窗户关的严实,如今慕霜却说这样不好,她有些为难。
似是看出窦夫人的疑虑慕霜解释道“太医说的没错,咳症确实忌风,可这屋子久不通风对病症也没好处,就像水一样你总得让它动起来才不是一摊死水”窦夫人感忙尴尬一笑道“好”开了窗户,通了风屋子里就没那么闷了,老夫人果然看着好点了。
不过通过把脉,慕霜知道老夫人这是旧疾,除了有哮喘体内肝脏也有问题“能否给我看一眼之前太医开的药方”窦夫人赶忙让丫鬟找出来递给慕霜,慕霜看了一眼道“有笔吗?”
拿过笔在上面添了两味药材递给窦夫人道“老夫人这病疾太过顽固,每犯一次都是要命的,太医的药没错只是有些温和,这几日你可先按这个方子抓药,我给老夫人针灸一下,然后搭配食疗给老夫人来一剂猛的,过几日我在给换个药方在吃半月就差不多了”慕霜话音刚落,胡太医就急匆匆地赶来了看着西处透风的屋子,胡太医气急道“胡闹,老夫人哮喘最怕见风,你们怎么能打开窗户让患者见风呢”慕霜见状对着胡太医行了一礼才道“是我见老夫人呼吸不上来开的,屋里药味太浓,散散味道。”
“胡闹,你一个黄毛丫头,什么都不懂就在那瞎指挥,若是老夫人出了好歹谁来承担?”
“您莫要生气,我也是医者自不会拿患者的性命开玩笑”“哦?
莫不是看了几本医书就说自己会医术?
我在太医署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狂妄的女娃”慕霜今日当真己经算脾气好的了,能心平气和的与这个太医沟通到现在,若是在梧州她首接不治了。
窦夫人见慕霜脸色不太好,赶忙将刚才慕霜开的药方拿给胡太医过目,毕竟这么多年老夫人的病都是胡太医在看。
“胡太医,这是刚刚给开的药方,您看一下可有不妥?”
胡太医拿过药方嘴还不饶人道“一个闺阁女子的医术你们也信,真要出了什么差错……”话还没说完,胡太医就愣了,又仔细看了一遍药方又看了看慕霜,不可置信道“你知不知道,老夫人毕竟己经上年纪了,如此开药老夫人的身体能否承受的住?”
“听您的意思您是知道这个方子的,那就该知道这个方子是效果最好的,像您起初那样的方子虽说能缓解,可治不了根本”“哎,怪我学艺不精,针灸之术不熟练始终不敢下手”“无需担心,配上针灸与食疗老夫人一定没事”胡太医闻言眼睛一亮“你会针灸?”
“跟师傅学过”“敢问你师承何人?”
“师父是傅珺燃”众人一听都愣了,前太医院院首也姓傅。
胡太医试探地问道“傅白泽是你什么人?”
“是我师叔”胡太医不敢再多问了,毕竟当时傅白泽可是得罪了宫中权贵被诛了三族,现在傅姓都是宫中的禁忌无人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