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墨临渊在玉衡峰己住满一年。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睁开眼,感受着体内澎湃的魔气——伤势己经完全痊愈,实力甚至更胜从前。
是时候离开了。
这个念头刚起,胸口便传来一阵莫名的滞闷。
墨临渊皱眉,将其归结为对云清霜那未解之谜的好奇。
毕竟他还不知道,什么样的魔族秘法能伤到九尾白狐。
"师尊啊师尊,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他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枕边那本《冰焰诀》——云清霜亲手为他抄录的功法。
门外传来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墨临渊嘴角勾起一抹顽劣的弧度,迅速将桌上那瓶刚送来的丹药扫落在地。
玉瓶碎裂声清脆悦耳,几颗莹白丹药滚落尘土。
云清霜推门而入,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终落在装模作样打坐的徒弟身上。
"今日修炼提前半个时辰。
"他语气平静如水,仿佛没看见那些被糟蹋的丹药。
墨临渊眯起眼:"弟子不慎打翻了丹药。
""无妨。
"云清霜转身欲走,银发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度,"我再去取一瓶。
"又是这样!
墨临渊胸口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一年来,他故意打翻药瓶、修炼时装作走火入魔、深夜溜去山下酒肆,甚至毁掉过一炉即将成丹的珍贵药材。
可云清霜从不动怒,永远只是用那种平静中带着几分无奈的眼神看他,然后默默收拾残局。
就像...就像真的在包容一个叛逆期的孩子。
"不必了!
"墨临渊猛地起身,黑袍翻飞,"弟子今日不想修炼。
"云清霜驻足回首,银蓝色眸子在晨光中剔透如冰:"那便休息一日。
"轻飘飘一句话,却让墨临渊蓄足力的一拳再次落空。
他盯着那抹远去的身影,牙关紧咬。
这仙君是泥塑的不成?
怎么就没半点脾气?
他愤然离山,决定去最近的城镇喝个烂醉。
———醉仙楼内,墨临渊独坐雅间,面前摆着七八个空酒壶。
窗外华灯初上,街上行人如织,一派人间烟火气。
"客官,您的忘忧酿。
"小二恭敬地奉上一壶新酒,"这酒劲儿大,您慢用。
"墨临渊冷笑一声,仰头灌下一大口。
酒液灼烧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烦躁。
他索性放开神识,任由周围嘈杂的声音涌入脑海。
"...听说了吗?
玄天宗玉衡仙君收的那个徒弟又溜下山了...""...要我说,这种不服管教的弟子早该逐出师门...""...嘘,小声点,据说那小子邪性得很..."墨临渊指尖轻扣桌面,一缕魔气悄无声息地缠上那几个议论者的脖颈。
只要他心念一动,这些蝼蚁就会..."任务期间酗酒,魔尊大人好雅兴。
"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墨临渊瞳孔骤缩,魔气瞬间收回。
雅间角落的阴影里,缓缓浮现出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
"寒鸦,你还没死?
"墨临渊懒洋洋地晃着酒杯,眼神却己恢复清明。
来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诡异纹路的脸:"托尊上的福,属下活得很好。
大长老派我来问问,您潜伏玄天宗一年有余,可找到那样东西了?
"酒杯在墨临渊指间碎成齑粉:"本座行事,需要向他交代?
"寒鸦阴森一笑:"大长老说,若尊上再拖延,他不介意亲自来玄天宗走一趟。
对了..."他意有所指地看向玉衡峰方向,"听说尊上拜了个仙君为师?
还是只九尾白狐?
真是..."话音未落,一道黑芒闪过。
寒鸦惨叫一声,捂着鲜血淋漓的右臂踉跄后退。
"再敢提他半个字,"墨临渊缓缓起身,周身魔气翻涌如实质,"本座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寒鸦脸色惨白,却仍强撑着冷笑:"尊上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为了个仙门中人..."他突然甩出一枚漆黑玉简,"大长老让我转交的,您好好看看!
"墨临渊接住玉简,神识一扫,脸色骤变。
里面记载的竟是百年前魔族围剿青丘白狐一族的详细经过,其中特别提到一只幼年白狐身中魔咒逃脱..."不可能..."他手指微微发抖。
云清霜背上的伤,竟与魔界有关?
而且还是...寒鸦趁机化作黑雾遁走,只留下阴冷的余音:"三日后,大长老要见到那样东西,否则..."墨临渊一拳砸在桌上,整座醉仙楼都为之一震。
他必须立刻回山确认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