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冲刷着巷子里的血腥味。
隗枭的皮鞋踩过积水,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墙角的玻璃碎片。
他本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城南的贫民窟,连野狗都会绕道走的垃圾场。
但今晚的交易对象坚持选在这个三不管地带,现在他明白了原因。
五具尸体横陈在巷口,枪管还冒着余温。
隗枭蹲下身,指腹擦过最新鲜的那具尸体颈侧的刀伤——切口精准得像是外科手术,只差两毫米就能避开致命的大动脉。
不是职业杀手的作风,倒像是...“滚出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雨声中清晰可辨。
垃圾桶后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一个黑影猛地窜出,寒光首取他咽喉。
隗枭侧身避过,反手扣住对方手腕。
触到的皮肤滚烫得不正常,骨架比他想象中更单薄。
袭击者被按在墙上时,他看清了那双眼睛——琥珀色的,像困兽般燃烧着濒死的疯狂。
竟是个孩子。
少年最多不过十西五岁,瘦得肋骨分明,却死死攥着那把豁了口的匕首。
黑色背心被血浸透,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最醒目的是他左耳三枚银环,在雨中闪着冷光。
“他们给你多少钱?”
隗枭松开钳制。
少年啐出一口血沫:“够买你全家的命。”
刀光再次袭来时,隗枭己经摸清了路数。
野路子,但招招致命,明显是在街头实战中磨出来的本事。
第三回合他卸了对方的武器,匕首当啷落地时,巷口突然亮起车灯。
“枭爷!
有埋伏!”
子弹擦着隗枭的太阳穴飞过。
他拽着少年滚到垃圾箱后,温热液体立刻浸透了他的袖口——那孩子腹部中弹了。
“撑住。”
隗枭扯下领带按在汩汩流血的伤口上,少年却挣扎着要去捡匕首。
远处传来拉枪栓的声音,至少六个枪手正在逼近。
濒死的野兽突然笑了。
少年沾血的手指抓住隗枭的衣领,呼吸带着铁锈味:“赌一把?
我拖住他们,你从后巷走。”
他说这话时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早己期待这样的结局。
隗枭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时也是这个眼神——十七岁,在父亲的书房里,用裁纸刀割开了叛徒的喉咙。
枪声更近了。
隗枭突然捡起那把匕首,塞回少年手里。
他脱下风衣裹住对方发抖的身体,在震耳欲聋的交火声中俯身道:“要么拿它杀出血路,要么留着给自己个痛快。”
后来隗枭总会想起那一刻的选择。
如果他没有回头,如果他没有看见少年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挡在他车前,如果那把豁口的匕首没有在雨夜里划出七道血弧——“名字?”
病房里监测仪规律作响。
昏迷三十七天的少年睁开眼,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
隗枭坐在床边削苹果,刀刃旋转出完美的果皮。
“没有。”
少年声音嘶哑,“他们都叫我杂种。”
隗枭的刀尖顿了一下。
窗外暮色西合,最后一线阳光掠过他手中的匕首——正是那晚的凶器,现在刀柄上多了KS两个字母。
“夜鹗。”
隗枭突然说,“以后你就叫这个。”
少年——现在是夜鹗了——眯起眼睛:“猫头鹰?”
“夜间活动的猛禽。”
隗枭把苹果切成小块,“独来独往,能杀死比自己大两倍的猎物。”
他递过果盘时,指节无意识擦过对方腕内侧的旧伤疤,那里有注射器留下的针孔。
夜鹗没有接。
他盯着隗枭左胸口的绷带——那是为他挡的枪伤。
阳光完全消失了,病房陷入昏暗,只有监测仪的绿光映在两人脸上。
“为什么救我?”
隗枭站起身,阴影完全笼罩了病床。
他伸手拨开夜鹗额前汗湿的碎发,指腹擦过那道新鲜的疤痕:“因为我缺把好刀。”
走廊传来脚步声。
隗枭转身时,夜鹗突然抓住他的袖口,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
监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但少年只是死死盯着他:“我会成为你最利的刃。”
隗枭没有回答。
他轻轻掰开那些颤抖的手指,却在门口停顿了一下。
月光透过百叶窗,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正好落在夜鹗蜷缩的指节上。
“明天开始训练。”
他说,“六点,别让我等。”
门关上的瞬间,夜鹗把脸埋进枕头,那里有隗枭残留的古龙水气息。
窗外,黑色轿车缓缓驶离医院,后座的男人摩挲着匕首上的新刻痕,副驾驶上放着份伪造的死亡证明——日期是三十七天前,姓名栏空着,死因写着"多处贯穿伤"。
而在十五楼的病房里,刚刚获得名字的少年正用偷来的回形针,一点点撬开床头柜的锁。
抽屉最深处静静躺着染血的袖扣,是他在昏迷前的最后记忆里,从救命恩人袖口扯下来的战利品。
(单纯是想给自己的两个孩子写个情感经历的故事,有很多细节和人物刻画没有详写,当个记事小甜饼看吧,文笔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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