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雨来得猝不及防，林小满抱着书包缩在教学楼屋檐下，看雨帘在青石板上砸出朵朵水花。远处操场上打篮球的男生们抱着球四散奔逃，像一群被惊飞的灰鸽子。
"同学。"
清冽的声线混着雨声传来，她转头看见一把黑伞斜斜递到面前。握伞的手指节修长，袖口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蓝白校服被风吹得紧贴在少年清瘦的脊背上。
林小满的视线顺着伞骨往上爬，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雨雾在那人睫毛上凝成细碎的水晶，耳后闪过一抹银光——是助听器的轮廓。
"伞给你。"他又说了一遍，这次声音稍微大了些，喉结随着发音轻轻滚动。没等她回答，少年已经转身走进雨幕，书包带子在肩头晃了晃，很快被雨水洇成深蓝色。
雨丝斜斜掠过他空荡荡的肩头，林小满握紧尚有体温的伞柄，闻到淡淡的雪松香。
第二次见面是在烘焙社招新日。
林小满站在飘着黄油香气的活动教室门口，看阳光穿过百叶窗，在操作台上切出整齐的金色条纹。穿白色厨师服的男生背对着门，正用手语向围在身边的学员比划着什么，手腕翻转时带起细小的面粉颗粒，在光束里跳着碎金般的舞。
"面糊要顺时针搅拌三十次。"他突然开口，声音像冰镇过的柠檬水。转身取模具时，林小满看见他耳后的银光——是雨天的那个少年。
搅拌碗"当啷"砸在台面上，社长学姐笑着拍她肩膀："吓到了？这是我们副社长苏默，他听力不太好，但做甜点超厉害哦。"
苏默抬头望过来，目光扫过林小满攥着裙角的手，最后停在她发间的水蓝色发卡上。他垂下眼帘，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沾着巧克力酱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围裙上蹭了蹭。
"新人？"他问得简短，声音比雨那天更轻，仿佛多说一个字就要耗尽所有力气。
林小满用力点头，马尾辫扫过后颈泛起细微的痒。她看着苏默骨节分明的手在操作台上游走，像在看一场优雅的魔术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