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矿难》2003年清明，萧战背着褪色的军用背包站在神木县汽车站。
胸前口袋里，爷爷的军功章隔着布料硌着心脏，"为民"二字在雨中泛着冷光。
"兄弟，要去矿上干活吗？
"戴安全帽的男人凑过来，"一天两百块，包吃住。
"萧战注意到他指甲缝里的煤黑——与三年前战友牺牲时的痕迹相同。
这个发现让他握紧背包带："去神龙山煤矿。
"神龙山矿区笼罩在阴云中。
萧战跟着工头走进巷道时，闻到了异常的硫磺味。
矿工们麻木的眼神让他想起中东战场的平民，而巷道里锈蚀的通风设备，分明是二十年前的淘汰型号。
"萧战！
"熟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他转身看见苏晴穿着白大褂跑来，急救箱在腰间颠簸，"快带矿工撤离！
我检测到瓦斯浓度超标！
"萧战抓住她的手腕："你怎么在这儿？
"触到她脉搏异常的跳动，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三年前在阿富汗，战友中毒时同样急促的心跳。
"没时间解释！
"苏晴甩开他，"矿主为省钱没开通风系统......"话音未落，巷道深处传来闷响。
萧战将苏晴扑倒在地，冲击波掀起的气浪卷着碎石砸向他们。
苏晴的白大褂被划破，露出锁骨下方的旧枪伤——与萧战右臂的弹痕形状相同。
"你也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苏晴将急救包塞进他怀里，"我去主巷道，你带矿工从通风井撤离！
"他们在黑暗中奔跑时，萧战听见矿工们绝望的哭喊。
当他将最后一个矿工推出井口时，巷道顶部突然坍塌。
苏晴的手电筒光束在尘雾中晃动，像极了战友牺牲前最后的信号弹。
"萧战！
"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腿被压住了！
"萧战摸黑返回，触到她温热的血。
这个触感让他想起三年前抱着战友逐渐冰冷的身体，以及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
他用战术匕首撬开运煤机，每一下都砸在自己心上。
当救援队伍赶到时，萧战抱着昏迷的苏晴走出巷道。
晨光中，他看见林晚秋站在警戒线外，米色风衣被雨水打湿，勾勒出窈窕曲线。
更让他注意的是，她的皮鞋尖沾着矿坑的黑泥，这在官场上很少见。
"萧战同志，"林晚秋递来毛巾，"我是新任神木县县长。
"她的指尖划过他胸前的军功章，"感谢你救了矿工。
"萧战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翡翠镯子，内圈隐约刻着字迹。
这个细节让他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话："要找个心里装着百姓的姑娘。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疼。
萧战看着苏晴病历上"寡妇"二字，突然想起阿富汗战场上，那个为保护孩子失去丈夫的村妇。
他摸出军功章，在月光下反复擦拭"为民"二字。
"萧战，"苏晴突然开口，"矿主是赵副县长的表弟。
"她的指尖抚过他右臂的弹痕，"三年前你在阿富汗救的女孩，是我妹妹。
"萧战猛然站起，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这个发现让他想起林晚秋皮鞋上的黑泥，以及她看他军功章时的复杂眼神。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他知道，这场血色矿难只是暴风雨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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