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深夜饭团我在便利店打工的第一个月,就记住那个总买临期饭团的老流浪汉。
同事都叫我别理老康:“这条街有七家便利店,他为什么只缠着你?”
直到暴雨夜我遭遇抢劫,竟是老康用身体挡住了刺向我的刀。
弥留之际他塞给我一条脏毛线围巾,救护车在警笛声里把他带走。
“别打开。”
这是他最后的话。
半年后我收到民政电话,老康的骨灰还留在殡仪馆无人认领。
按地址寻到他儿子家,门口贴着鲜红“光荣之家”:“我爸五年前救人淹死了。”
邻居大妈偷偷告诉我:“他总说当年不该骂儿子没出息。”
回家后剪开那条被血染透的围巾,内层歪扭地绣着两行字: “那天没跳河,不敢回家。”
“你是第一个给我热饭团的人。”
______便利店里的灯光总是过分明亮,在死寂的深夜撑起一小片虚浮的白昼。
冰柜门开启又关闭,泄露的冷气像无形的活物爬出来,触到脸上,激起一阵细小的寒栗。
我在收银台后面搓了搓手,指甲边缘被冻得微微发紫。
玻璃门滑开的电子音打破了这片虚张声势的白昼。
他又来了。
门口的风铃跟着晃悠了一下,清脆的叮当声在过分安静的店里显得格外突兀。
风铃声落定后,那佝偻的影子才慢吞吞地跨过门槛。
破旧的深蓝色棉袄,蹭满污渍的肥大灰色裤子,脚上一双辨不出原色的旧布鞋,沾着干结的泥点。
寒气追随着他一起涌进来,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陈旧气味,是尘土、汗水和长时间未能洗净的衣物交织的微酸味道,像角落里被遗忘的物品慢慢发霉的气息。
是“老康”——不知从哪个多嘴的客人开始叫出的名字,就这么含糊地定下来了。
他径直走向便当柜和热食区,目标明确。
手指隔着油腻的玻璃门指点着,浑浊的目光透过厚实的污迹在那些鲜艳包装上逡巡——那些颜色过于欢快的、裹着蛋黄酱和火腿肉的三角饭团,促销标签上的日期鲜红刺眼。
“这个,”他指着最角落的一个,促销标签的字小得几乎看不清,“快要…过期的。”
“好的,稍等。”
他的声音含混而低沉,像喉咙里堵着一层沙。
我扫了一眼那个包装,离过期还有两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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