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手术灯刺得我瞳孔骤缩。
冷。
太冷了。
——这不是普通的手术室低温,而是血液正在流失的濒死感。
我的视线向下移动,看见自己的胸腔被撑开,肋骨间卡着金属器械,一颗跳动的心脏正被戴着橡胶手套的手缓缓托起。
“麻醉剂不够了,直接开胸。”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转动眼球——周慕白站在手术台边,白大褂纤尘不染,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冷静得像在评估一块猪肉。
我的丈夫。
我亲手扶持他坐上医院副院长位置的丈夫。
现在,他正在活剖我的心脏。
三个小时前,他红着眼眶握住我的手:“知意,晚晚的心脏配型只有你符合……她撑不过今晚了。”
林晚晚,他的青梅竹马,我亲手诊断出“晚期扩张型心肌病”的患者。
当时我怎么说的?
——“我是医生,不是刽子手。”
可他还是给我倒了那杯掺着肌松剂的咖啡。
“学姐别怕。”
主刀医生弯下腰,口罩上方露出一双带笑的眼睛,“你的心脏会给周太太更好的未来呢。”
周太太?
我忽然想起上个月医院走廊里,小护士们窃窃私语:“听说周院长初恋回来了?
那位才是正牌周太太吧?”
原来如此。
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我的瞳孔开始扩散。
最后的视野里,周慕白正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名——家属签字栏龙飞凤舞写着他的名,而患者签字处,是我的笔迹。
他连伪造文书都这么周到。
“准备移植。”
我的心脏被放入冰盒时,听见周慕白温柔地打电话:“妈,知意的葬礼要低调,毕竟她是自愿捐心后突发……”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本该死亡的我,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灌注了毕生恨意的指甲陷进他皮肉里,我在他惊恐的注视中,用气管插管摩擦发声:“周慕白……”“我在地狱等你。”
黑暗吞噬意识的最后一秒,我听见“叮”的提示音。
是林晚晚的朋友圈更新——她戴着我的婚戒,配文:“重生快乐。”
而发布时间,竟显示为我被打麻醉前的五分钟。
我猛地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从车窗外照进来,晃得我下意识抬手遮挡。
——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皮肤完好无损。
没有手术刀划开的伤口,没有冰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