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芬的棺材撬开时,一股陈年咸菜味儿混着土腥气冲进我鼻子。
她死了整整两年,指甲却像老鹰爪子似的又黑又长。
当年她爹被举报投机倒把,上吊死了,她被迫嫁给村东头的二流子。
村里人都说是我告的密,只有我知道,我是为了得到她。
现在她儿子天天拿石头砸我家门,骂我是杀人犯。
我忍无可忍冲他吼:“你娘恨我入骨!
她做鬼都想掐死我!”
那孩子眼睛血红:“你活该!”
暴雨夜,我从她棺材里摸出个油布包。
里面是块红布,用血写着:“王建军,我死也咒你断子绝孙。”
我捏着布条冲进雨里,终于明白,她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不要,也要在地底下恨着我。
---李秀芬的棺材撬开时,一股陈年咸菜味儿混着土腥气,像只冰凉的手,猛地攥住了我的鼻子,一直堵到嗓子眼。
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当场吐出来。
我站在人群最外圈,脚底下像生了根,挪不动半分。
眼睛却死死钉在那敞开的黑窟窿上。
两年了,整整七百多天,她躺在里面。
今天迁坟,要把她从这湿冷的坡地挪到向阳的南山去。
说是南山风水好,旺子孙。
旺谁的子孙?
她李秀芬的?
几个壮劳力围在坑边,手里的撬棍和粗麻绳都停了动作,脸上见了鬼似的。
坑里那股子味儿越来越浓,又闷又沉,还带着点说不出的、腐烂的甜腻。
“邪门儿啊……”离坑最近的老张头缩着脖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这味儿不对头!
死人咋还有这腌咸菜缸的酸腐气?”
旁边一个婆娘,胆子小,手死死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从指缝里挤出呜呜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她男人使劲拽她胳膊,想把她往后拖。
“怕啥!
都烂成骨头渣了!”
我听见自己哑着嗓子吼了一声,声音又干又涩,连自己听着都陌生。
像破锣。
我往前挤了两步,硬是挤到了坑沿上。
棺材盖子被撬开大半,斜斜地搭在坑壁上。
里面黑黢黢的,像张开的嘴。
我眯起眼,借着昏沉沉的天光往里瞧。
烂了?
骨头呢?
没有。
没烂透。
那身入殓时穿的藏蓝布寿衣,颜色暗沉沉的,皱巴巴地裹着一副人形。
衣服的料子看着还算囫囵,没烂成破布条。
最扎眼的,是那双手。
枯瘦得像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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