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绣初生永乐七年惊蛰,柳溪村的晨雾还未散尽,陈家老宅的雕花窗棂便透出暖黄烛火。
陈父蹲在门槛上猛抽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得他布满胡茬的脸忽明忽暗。
接生婆进进出出的脚步声、妻子压抑的痛呼声,混着院角杏花的香气,将这个寻常春日搅得格外漫长。
"哇——"一声清亮啼哭撕破黎明,陈父手里的烟杆"当啷"掉在地上。
他冲进堂屋时,正撞见接生婆抱着襁褓笑眯了眼:"老陈,是个带把的......呸呸,说错了!
是位粉雕玉琢的小娘子!
"襁褓里的女娃眉眼尚未舒展开,却攥着拳头挥舞,哭声震天响。
陈母虚弱地伸出手,指尖触到女儿掌心时突然愣住——这孩子右手小指第二节处,竟生着一颗朱砂痣,形状恰似含苞的莲花。
"这痣生得蹊跷。
"接生婆凑近端详,"老话说掌心莲,富贵连,莫不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命?
"陈父笑得合不拢嘴,粗糙的手掌轻轻覆在女儿头顶:"不管啥命,咱们家的女娃,只要平安喜乐就好。
"他转身从供桌上取下族谱,毛笔蘸饱墨汁,在"陈玉娘"三个字旁重重落下印泥,"玉娘,爹给你起这名儿,就盼着你能像美玉似的,一辈子温润顺遂。
"日子在织布机的吱呀声与灶膛的噼啪声中流淌。
陈玉娘三岁那年,陈家院角的老杏树突然开了满枝重瓣花,粉白相间的花瓣簌簌落在晒谷场上。
正是那日,一位拄着枣木拐杖的游方道士叩响了柴门。
"施主,可否讨碗水喝?
"道士鹤发童颜,道袍上绣着的云纹被山风吹得翻卷。
陈父忙将人迎进堂屋,陈玉娘却从母亲身后探出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道士腰间的青铜铃铛。
"好个灵透的女娃娃!
"道士突然伸手,在陈玉娘头顶轻轻一抚。
小姑娘咯咯笑着躲开,发间的红头绳扫过道士掌心。
"此女绝非凡人,"道士收回手时,眼中闪过惊异,"老衲云游四方,曾在昆仑山巅见过一株千年雪莲,每当月圆便化作神女抚琴。
这女娃身上萦绕的灵气,竟与那雪莲有七分相似。
"陈母听得心惊肉跳,下意识将女儿护在怀里:"道长这话......莫不是孩子有什么灾劫?
"道士捻着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