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大。
林夏站在天台边缘,低头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三十层的高度,让她看不清行人的模样,只能看到一个个模糊的黑点,像蚂蚁一样在地面上蠕动。
她往前挪了半步,脚尖已经悬空。
风吹得她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发丝在风中凌乱地飞舞。
"就这样结束吧。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手腕上的疤痕还在隐隐作痛,那是上周割腕留下的。
她总是这样,连***都做不好。
割腕的时候下不了狠手,吃安眠药又买不到足够的剂量。
这一次,她终于找到了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城市特有的味道,尾气、灰尘,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香。
这让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总会在院子里种桂花树。
每到秋天,整个院子都弥漫着甜腻的香气。
可是现在,连桂花香都让她觉得恶心。
"小姐。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林夏浑身一颤,差点失去平衡。
她下意识地抓住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别过来!
"她尖叫道,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身后的脚步声停住了。
林夏能感觉到那个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灼热得让她想要逃离。
"好,我不过去。
"男人的声音很温和,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
"林夏咬住嘴唇。
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
因为她已经受够了。
受够了每天醒来都要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受够了镜子里的自己日渐消瘦,受够了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
"你不懂......"她喃喃道,"没有人懂......""也许我确实不懂。
"男人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反正......"他顿了顿,"反正你都已经决定要跳下去了,不是吗?
"林夏愣住了。
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
"我叫程时安。
"男人继续说道,"是一名心理医生。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树洞。
"心理医生?
林夏苦笑。
她看过太多心理医生了,可是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理解她的痛苦。
那些所谓的治疗,不过是让她一遍又一遍地回忆那些不堪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