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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3-01
海棠溪泛起晨雾时,温念棠拖着行李箱站在青石巷口。

老墙头的忍冬藤垂落细碎露水,沾湿了她杏色毛衣的袖口。

巷子深处飘来清甜的桂花香,混着若有若无的焦糖气息,勾得她胃袋轻轻抽动。

吱呀——那扇朱红色的厚重木门缓缓地从里面被推开了,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季临洲就静静地站立在那片迷蒙的水雾之中。

只见他轻轻地挽起了靛蓝色衬衫的袖子,露出一截线条优美、肌肉紧实的小臂。

而最为引人注目的,则是他手腕处缠绕着的那条银杏叶手绳——那是她去年精心挑选并亲手赠送给他的礼物,此刻,这手绳与他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更显别致。

再看他的掌心,正安然地躺着三颗晶莹剔透的桂花糖。

那糖果宛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在初升的朝阳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蜜色光泽。

“温叔叔说你要回来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甜品工作室呢。”

季临洲微微抬起手,将指尖捏着的那颗糖轻轻晃动了一下,微笑着说道。

他的声音清澈而温和,犹如山间潺潺流淌的溪流,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暖意。

听到这话,念棠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巴,眼神也不由自主地被那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桂花糖所吸引。

然而,就在季临洲倾身向前准备将糖喂入她口中的瞬间,她突然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

刹那间,一股混杂着清冽雪松香和甜蜜糖霜味的气息毫无征兆地扑面而来,紧紧地包围住了她。

那独特的味道既陌生又熟悉,让她的心猛地乱跳起来。

她顿时感到一阵慌乱,急忙向后退去。

可谁知一个不小心,鞋跟竟然卡在了路边的石缝里,身体也随之失去了平衡。

季临洲稳稳托住她手肘,糖块精准喂进她唇间。

温热的指腹擦过嘴角,激得她耳尖发烫:"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站不稳?""谁让你突然..."念棠含着糖含糊***,甜蜜在舌尖化开时突然怔住,"你加了枇杷蜜?"斜后方传来忍俊不禁的笑声。

温妈妈举着洒水壶从月洞门转出来,旗袍盘扣上还沾着面粉:"洲洲天没亮就起来熬糖,非说现在的枇杷蜜润肺最好。

"季临洲耳尖微红,转身去翻搅咕嘟冒泡的铜锅。

晨光描摹着他优越的侧脸线条,念棠忽然发现,记忆中总被她拽着爬墙摘果的青涩少年,不知何时已有了宽厚的肩膀。

"喵~"玳瑁猫从墙头跃下,精准跳进念棠怀里。

季临洲舀起一勺糖浆淋在冰粉上:"煤球倒是认主,这半年只肯吃我做的猫饭。

"念棠挠着猫下巴的手顿住。

怀里的煤球明显胖了两圈,皮毛油光水滑,显然被照顾得极好。

她望着青年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突然想起十八岁去巴黎学甜点那日,也是这道身影静静帮她打包了三十罐自制果酱。

"发什么呆?"季临洲将青瓷碗推过来,琥珀色糖浆里沉着丹桂与银耳,"你的专属秋日特饮。

"白瓷勺碰响碗沿时,对门突然传来欢快的脚步声。

季妈妈举着画卷冲进院子:"棠棠快来看!你小时候说要嫁给洲洲的婚书,我找到...""妈!"季临洲手抖得差点打翻糖罐,脖颈漫上可疑的绯色,"不是说好等..."海棠花瓣纷纷扬扬落进糖锅,蒸腾的甜香里,念棠看着手忙脚乱挡住母亲的青年,忽然觉得这个秋天,似乎比想象中还要甜暖。

中秋宴摆在季家庭院,八位家长正在为"谁做的月饼能塞进念棠包里"展开第17届友好竞赛。

"棠棠看这个!"季爸爸举起巴掌大的漆盒,榫卯结构精巧如魔方,"每层能装九枚迷你月饼,底层还能保温三小时。

"温妈妈不甘示弱地抖开真丝披肩:"绣了桂花兔的暗纹,兜里缝了八个隐形零食袋。

""都让让!"温爸爸端着青玉药杵登场,药臼里翻腾着粉色糖浆,"刚改良的玫瑰阿胶软糖,上课偷吃不会被老师发现。

"念棠怀里堆满礼物,求救地望向正在调柚子茶的季临洲。

青年笑着解下围裙,腕间银杏叶手绳扫过她发梢:"要不要逃去屋顶看月亮?"话音未落,六只手同时按住两人肩膀。

"先把姜茶喝了。

"季妈妈变戏法似的端出白瓷盏,"秋天露水重。

""穿厚袜子!"温妈妈往念棠手里塞毛绒兔耳暖手宝。

季爸爸突然掏出卷尺追着儿子量肩宽:"上次做的披风果然短了两寸...别动!"闹哄哄的温暖中,念棠咬住季临洲递来的栗子酥。

酥皮簌簌落在青石板上,惊醒了趴在季爸爸工具箱上打盹的煤球。

砰——夜空中炸开第一朵烟花,院墙外传来街坊们的欢呼。

季临洲突然蹲下身,温热掌心握住她脚踝。

"你..."念棠差点打翻茶盏,却见他从口袋里掏出杏叶刺绣的棉袜。

青年仰起的轮廓浸在月光里:"去年你说喜欢这个图案。

"骨节分明的手指灵巧地翻折袜口,指尖在脚背蜻蜓点水般掠过。

墙头突然探出三个脑袋。

"年轻真好。

"温爸爸捧着养生茶陶醉。

"我像洲洲这么大的时候..."季爸爸刚开口就被妻子捂住嘴。

最边上的季家奶奶晃着银杏枝:"洲洲啊,提亲的龙凤饼老身早就备好了!"念棠红着脸把栗子酥塞进老人手里,却被季临洲顺势牵住手腕。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棉袜传来,像小时候背她蹚过初春的海棠溪。

"去放河灯?"他变出盏玉兔灯笼,"王婆婆留了最好的澄心纸。

"穿过月洞门时,念棠发现回廊栏杆系满红绳。

每根绳结都坠着木牌,花糕2015.8.15 小哭包打翻糖罐没挨骂2020.9.1 送她去机场,3kg20kg是给我的零食季临洲从背后虚拢住她:"妈妈说记录幸福能带来好运。

"呼吸间的薄荷糖气息缠绕着发丝,他指尖停在那块空白的木牌,"今年的还没想好怎么写。

"河岸边飘起千百盏花灯,念棠忽然踮脚在他耳边轻语:"写'洲洲哥的棉袜有点厚'。

"水面上倒映的月光碎成涟漪,季临洲笑着去捉她手腕,却被蹲在芦苇丛里的家长们吓了一跳。

六架专业相机同时亮起闪光灯,温爸爸的汉服广袖还挂在柳枝上。

"继续继续!"季妈妈捧着镜头比当事人还激动,"妈妈当年就是构图没抓好..."夜风裹着糖炒栗子的香气掠过,念棠把滚烫的脸埋进围巾。

季临洲将她护在身后,无奈又纵容地摇头:"您几位小心脚..."话音未落,八位长辈扑通掉进浅滩。

此起彼伏的笑骂声中,念棠悄悄勾住青年尾指。

浸着月色的海棠溪温柔漫过脚背,像是把二十年的光阴都酿成了蜜。

霜降后的晨光染金了老宅飞檐,温念棠踮脚去够晾晒架上的柿饼时,腰间突然环过一道温热力量。

季临洲握着她的手腕轻轻下拉,带着薄茧的掌心擦过她手背:"小矮子。

""我长高了两厘米!"念棠转身举起晾柿刀***,发间银杏簪流苏扫过对方下巴。

晨风掀起青年灰色高领毛衣,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海棠纹身。

季临洲低笑着摘下沾在她睫毛上的柿霜:"嗯,从偷厨房砂糖罐要搬椅子,进步到垫脚就能够糖罐了。

"檐下传来窸窣响动,八个脑袋齐刷刷缩回窗后。

季妈妈手中的单反相机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温爸爸的针灸包掉在晾晒的柿饼堆里。

"咳,今天要教棠棠做琥珀核桃对吧?"温妈妈拽着丈夫往后院退,"咱们先去烤炉生火..."念棠红着脸去捡竹筛,却被季临洲握着手腕转了个圈。

青年变魔术般从背后拎出缠着丝带的藤编食盒,十二格精巧小屉里躺着不同造型的柿饼。

"试试这个。

"他拈起星月形状的柿饼递到她唇边,"用你去年酿的桂花蜜腌的。

"甜糯在舌尖化开的瞬间,西厢房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

两人冲进房间时,只见温家奶奶正抓着季爷爷的助行器,试图把装满柿子的箩筐藏进衣柜。

"就准你们年轻人玩惊喜?"奶奶叉腰挡住衣柜门,脚边滚落着撒金宣纸写的《柿柿如意计划书》。

念棠捡起一看,竟是老人们手绘的"全柿宴"菜单,从柿子红烧肉到柿霜润喉汤足有二十道。

季临洲忽然蹲身掀起织锦桌布,三十八罐自制柿酱整整齐齐码成爱心状。

"那什么...老李头非说他们家孙女收到九十九朵玫瑰..."暖阳透过格心窗棂洒进来,标签:2003.10 棠棠第一次分柿2010.11 小哭包把柿核种在院角。

煤球踱着猫步跳上博古架,爪尖勾开暗格。

丝绒盒里躺着对柿子造型的羊脂玉坠,季奶奶哎呀一声:"这要等提亲时..."话音未落,前院传来兴奋的呼喊。

温爸爸举着冒出青苗的瓦盆冲进来:"发芽了!棠棠七岁种的柿核!"众人围拢时,念棠的指尖忽然被温暖包裹。

季临洲在她掌心放上古铜钥匙:"要不要看看真正的惊喜?"老宅东墙的藤蔓后藏着道月亮门,锁孔转动时,二十年来被禁止踏入的"神秘仓库"终于开启。

晨光涌入的刹那,念棠的杏眸里落满星河。

三百平的空间里,悬挂着她从小到大制作的每一件甜品模型。

蛋白糖捏的雪人戴着季临洲的绒线帽,翻糖牡丹上还沾着十五岁那年的眼泪,就连巴黎毕业作品的黑森林蛋糕,都用树脂完美复刻。

"某人的秘密基地。

"季临洲从背后虚拢住她,指腹擦过玻璃柜上经年累月的指纹印,"每次想你就来擦一遍。

"阁楼突然传来布料撕裂声,偷看的家长们摔作一团。

季爸爸举着摔碎的眼镜框辩解:"我们只是来确认消防通道..."念棠转身埋进青年胸膛,听着他震动的心跳与窗外的雀鸣渐渐重合。

檐角风铃叮咚作响,三十八罐柿酱在晨光里酿着蜜,这个秋天似乎永远都不会完结。

腊月廿三的初雪落满青石巷,温念棠握着糖瓜蹲在药庐窗边,看季临洲被六个家长裹成移动的棉被卷。

"再戴顶虎头帽!"温妈妈举着绒球帽子追到回廊,"去年绣的梅花还没显摆过..."季临洲抱着满怀的灶糖礼盒后退,鹿皮靴在积雪上划出凌乱痕迹。

藏蓝马褂领口翻出念棠织的歪扭围巾,随着躲避动作荡开细雪般的流苏。

"小洲穿这个!"季爸爸突然抖开件大红斗篷,领口镶着煤球同款白绒毛,"特意比着年画娃娃的样式裁的。

"念棠憋笑咬破糖瓜,麦芽糖丝黏在唇瓣。

庭院里被围追堵截的青年忽然抬眼,沾雪的睫毛下闪过狡黠的光。

她暗道不好,却被腾空而起的雪雾扑了满脸。

"抓到只偷吃灶糖的小老鼠。

"季临洲不知何时突破重围,带着寒气的手掌贴上她后颈。

念棠惊喘着转身,糖瓜啪嗒掉进雪堆,溅起细碎的星光。

六个家长举着相机从月洞门后探出头,温爸爸的药杵还粘着未成型的糖瓜。

"年轻就是火力旺。

"季奶奶捧着暖炉感慨,"不像我们老骨头..."话音未落,季爷爷突然团起雪球砸中老妻的绢花:"谁昨儿半夜偷吃酒酿圆子?"纷纷扬扬的雪絮里,两代人瞬间分成阵营。

温妈妈拽着念棠躲到晾药架后,往她手里塞了包糖霜松子:"去年你爸堆的雪狮还没化呢。

"念棠探头望去,季临洲正被三位爸爸按着往雪人头顶戴虎头帽。

青年挣扎时马褂盘扣崩开,露出锁骨处未愈的齿痕——那是上周试吃她新研制的麻辣糖饼时留下的。

"看够了?"带笑的呼吸突然拂过耳畔,季临洲不知何时挣脱桎梏,将冰凉的雪团塞进她后领,"小没良心的。

"念棠惊叫着往药炉房跑,撞翻晾晒的当归黄芪。

雪地上蜿蜒出金色药渍,像极了那年打翻的桂花蜜。

追进来的青年突然顿住,望着咕嘟冒泡的紫砂锅怔住:"你在煮...?"六个家长扒在窗棂上挤成糖葫芦串,温妈妈激动地扯断珍珠项链:"成了成了!我故意把壮骨药包换成助孕方..."紫苏混着老姜的气息里,念棠搅动汤勺的手微微发抖。

这是她按古方研制的初雪暖身饮,此刻却被季临洲眼底跳动的火光熬成蜜浆。

"张嘴。

"青年舀起半勺吹凉,腕间银杏叶手绳垂落她膝头,"七岁那年你发烧,也是这样..."温热的甘甜漫过舌尖时,药房梁柱突然传来可疑的断裂声。

偷看的家长们摔作一团,季爸爸的虎头帽盖住温妈妈的珍珠,煤球趁机叼走整串腊肠。

雪色渐浓的黄昏,念棠被按在织锦榻上试穿新袄。

六只手轮流往她身上堆手炉,季临洲倚着门框雕刻雪灯,刻刀在冰晶上勾出她侧脸的弧度。

"再喝碗核桃酪。

"季奶奶捧着缠枝莲纹碗进来,"洲洲剥了整夜的核桃仁。

"念棠望向庭院,青年正在雪灯里放入萤火虫胶囊。

暖黄的光晕漫过他指间的老茧,那是为她制作二十四节气发簪留下的印记。

更鼓响起时,季临洲突然敲响窗棂。

念棠推开雕花窗,看见雪地上蜿蜒的灯河。

三百盏冰灯映着琥珀色烛火,童年信物:褪色的蝴蝶结、毕业典礼的纸星星、巴黎寄回的明信片..."今年的初雪纪念。

"青年睫毛上凝着霜,掌心托着柿蒂纹玉簪,"要不要私奔去堆真正的雪狮?"东墙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喷嚏声,偷听的家长们抖落满头积雪。

季爸爸的狐裘挂满冰凌,仍不忘举起冻僵的手调整相机参数。

煤球突然跃上念棠肩头,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季临洲喉结。

青年闷笑着将她裹进自己的斗篷,温热的手掌覆住她眼睫:"三、二..."爆竹声炸响的瞬间,整条海棠溪亮起星辰般的冰灯。

念棠睁眼时,看见每盏灯罩都刻着同样的海棠并蒂纹——那是季家古建筑图纸上从未出现过的图案。

"你..."她转身撞进青年浸满雪松香的怀抱。

季临洲低头蹭掉她鼻尖的雪粒:"我的设计图从来只有一种甲方。

" 指腹抚过冰灯上细密的刻痕,竟是这些年她随手画在糖纸背面的甜品草图。

雪絮落进温着的梅子酒,念棠听见此起彼伏的快门声。

六个家长在屋顶堆的雪人后挥手,季爷爷的助行器上系满红绸带,在风里晃成一片赤色的海。

除夕的炊烟缠上老宅檐角的铜铃时,温念棠正被按在花梨木镜台前梳妆。

八位家长围着她忙成旋涡,季妈妈手中的螺子黛画出第三对不对称的柳叶眉。

"我们棠棠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温奶奶捧着鎏金妆奁,颤巍巍摸出对翡翠蝶钗,"这是太奶奶那会儿..."季临洲倚着门框轻笑出声,玄色唐装衬得肩线愈发挺拔,盘扣却系得歪歪扭扭——显然是逃过了自家母亲的打扮。

念棠从镜中瞪他,发间步摇随动作漾出碎金流光。

"小洲快来!"温爸爸突然举着药杵冲进来,"今年砸年糕的彩头该换了。

"庭院里飘来糖醋鲤鱼的香气,煤球蹲在青石井栏上,颈间红绸带系着长辈们塞的压岁金珠。

念棠趁机提起裙摆溜向厨房,绣鞋却踩到绵软物件——满地都是季爷爷手写的"早生贵子"剪纸。

西厢房忽然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

念棠贴着雕花槅扇偷看,只见季临洲站在梯子上,正往横梁暗格藏青瓷罐。

青年腰间的流苏玉佩拂过她去年做的腊梅香囊,月光从瓦缝漏进来,在他冷白腕间凝成一道银溪。

"藏什么呢?"她故意加重脚步。

季临洲身形微晃,瓷罐中飘出熟悉的桂花香。

那是她三年前酿醉后埋在紫藤树下的女儿红,此刻却被红绸裹着,封口处还系着并蒂莲金锁。

"某只醉猫的罪证。

"他跃下时带落梁间积灰,念棠鼻尖沾了星点白,像回到偷尝酒曲被逮住的十五岁除夕。

更鼓声惊醒了沉醉的回忆,前院突然爆发出欢呼。

温妈妈捧着缀满铃铛的嫁衣料子追来,季爸爸举着算盘高喊:"吉时到!"年夜饭的八仙桌摆满九十九道佳肴,中央的琉璃塔却让念棠红了眼眶——那是用她二十二年人生中所有甜品复刻的微缩模型,最顶端的糖霜雪人还粘着季临洲学生时代的银链。

"碰过就算吃过啦。

"季奶奶给她夹来翡翠虾饺,"省得小洲天天念叨你贪凉。

"觥筹交错间,季临洲的膝头忽然被塞进个滚烫的锦囊。

温爸爸醉眼朦胧地比划:"当年追她妈妈用的暖手炉配方..."话音未落,季妈妈的红酥手已揪住丈夫耳朵。

守岁焰火腾空时,念棠在回廊转角被握住手腕。

季临洲掌心躺着鎏金怀表,表盖内嵌的镜面映出两张泛红的脸:"要不要找找十三岁的愿望?"假山后的时光胶囊铁盒里,躺着褪色的蝴蝶酥和泛黄信笺。

念棠展开自己歪扭的字迹怔住:希望洲洲哥做的星星灯永远亮着,而旁边刚劲的笔迹续写着:希望掌灯人永远在身边。

"其实..."季临洲突然变出个柿子模样的荷包,倒出的却不是柿霜糖,而是把青铜钥匙,"东郊新宅的地...""开席啦!"温家奶奶的呼喊震落梅梢雪。

八个家长端着元宝汤圆涌来,季爷爷的龙头杖精准勾走荷包:"这个归老朽保管喽!"煤球跳上供桌偷吃熏鱼,撞翻季临洲备好的锦盒。

丝绒垫上滚出对海棠缠枝银镯,内侧刻着岁岁常欢棠。

夜幕笼罩之下,原本满院子灯火通明,但就在一瞬间,所有的灯光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骤然熄灭了。

整个院落瞬间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唯有那千百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河灯,顺着潺潺流淌的小溪缓缓漂流而下。

在这片黑暗里,念棠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猛地被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紧紧地拥住。

一股淡淡的酒香扑鼻而来,让她有些微微眩晕。

紧接着,那个青年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喉结轻轻地擦过她额间精致的花钿,带来一阵轻微的痒意。

“设计师需要个永久品鉴师……”青年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仿佛一道电流传遍全身,让念棠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猫叫声打破了这份暧昧的氛围。

只见那只名叫煤球的猫咪嘴里叼着一块鲜艳的红盖头,敏捷地跃上了高高的院墙。

它的身后,则紧跟着一群跌跌撞撞、手忙脚乱的家长们。

他们一边呼喊着煤球的名字,一边试图抓住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

与此同时,季临洲的唇已经轻轻地落在了念棠的睫羽之上。

就在这一刹那,夜空中突然绽放出如星辰般璀璨夺目的烟火。

绚烂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际,也映照在了那一坛二十年陈酿的女儿红上面。

此时此刻,温爸爸正小心翼翼地将这珍贵的美酒兑进醒酒汤中,准备为这场喜事增添更多的甜蜜与喜悦。

上元节的月华漫过鸳鸯瓦,温念棠踮脚将最后一盏玉兔灯系上檐角,腰间突然被流苏穗子缠住。

季临洲握着竹骨灯笼架从背后贴近,松烟墨的气息拂过她后颈:"谜面写'朝朝暮暮长相见'如何?""那该用连理枝纹样的..."念棠转身刹那,发间红珊瑚步摇勾住他腰间玉佩。

纠缠的璎珞在风中轻响,宛如那年学扎花灯被胶水黏住的发梢。

东厢房突然传来木料断裂声,八个家长鬼鬼祟祟地抬着巨型灯架挪过回廊。

温爸爸的唐装下摆卡在榫卯里,季妈妈手中的鲛绡灯罩糊着可疑的糖渍。

"咳咳,我们在修葡萄架。

"季爷爷的龙头杖戳破宣纸灯面,露出里面精密的齿轮结构。

念棠眯眼辨认灯架鎏金底座上的刻字——囍。

季临洲轻笑着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去试试新打的元宵?"指尖温度尚未消散,掌心已多了枚缠丝玛瑙勺。

羊脂玉碗里浮着莹润的团子,咬开是意料之外的熟悉滋味。

"这不是我弄丢的荔枝蜜配方吗?"念棠盯着流心馅怔住。

去年盛夏被暴雨打湿的笔记本,竟在他手中复现成糖馅。

青年腕间的银杏叶手绳擦过碗沿:"某只馋猫抱着渍坏的笔记本哭了一夜。

"他忽然倾身拭去她唇边糖粉,"总得有人替她记住。

"煤球突然从梁上跃下,颈间挂着迷你走马灯。

念棠追着猫儿闯进库房,却被满室荧光惊得失语。

千百只蚕茧灯悬在丝线上,每只都封存着四季花果——春雨浸过的棠梨、立夏的初荷、秋分染霜的柿蒂,还有她去年冬至剪坏的第一朵窗花。

"原本该在中秋亮给你看。

"季临洲转动机关,茧灯渐次亮如星河,"但某人把图纸折成了糖盒。

"念棠在流转的灯影里转身,望见他袖口露出的烫伤旧痕。

那是十五岁为他熬醒酒汤留下的印记,此刻却比茧灯更灼人。

街巷忽然锣鼓喧天,舞狮队已游到门前。

八个家长挤在门缝偷看,温奶奶的罗帕与季爷爷的须辫缠成死结。

念棠被推着跨上锦鲤灯车,回头只见季临洲披着霞影纱逆光而立,恍若那年背她看灯会的清瘦少年。

"抓紧。

"青年忽然揽住她腰身跃上屋脊,万家灯火在脚下蜿蜒成河。

他变出盏琉璃灯,暖黄光晕里浮动着数百个"棠"字,"每盏街灯里都藏着你的名字。

"念棠的指尖拂过灯面,红、少女的簪花小楷、留学时飞扬的签名...最后一行未干的墨迹尚带松香:吾妻棠。

东南方突然升起盏并蒂莲灯,六个家长在庭院齐声喊谜底:"长相见的是灯穗和流苏!"季妈妈挥动的绸带缠住煤球,猫咪炸毛窜上念棠肩头。

季临洲那轻柔的吻如羽毛般轻轻地落在了她白皙的手背上,就在这一刻,仿佛整个天空都被点燃了一般,漫天绚丽多彩的烟花骤然绽放开来,宛如一朵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花在空中肆意盛开。

而那些藏匿于精巧灯球之中的糖霜也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如梦似幻。

在街坊邻居们此起彼伏、热情洋溢的欢呼声中,念棠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儿一样,“咚咚咚”地剧烈跳动着,那一声声心跳声似乎都能将如水的月光给震碎。

这时,只见那位俊朗的青年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了一顶华丽无比的鎏金点翠掩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