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外机爆炸的火光中，我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林月站在警戒线外抹眼泪，我那个永远西装革履的丈夫正在给她披外套。真讽刺啊，临死前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想问问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再睁眼时，台灯的光晕里飘着细小的灰尘，2013年的高考倒计时日历刺痛我的眼睛。门外传来刻意压低的争吵："月月模拟考才400分，把小夕的答题卡换了，反正她能复读......"
指甲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漫开。上辈子我就是在这个雨夜被夺走人生，被迫复读时还要给林月当补习老师。后来她抢了我的大学名额，抢了我的未婚夫，最后连我的命都抢了。
"爸，妈，我给你们点了宵夜。"我端着姜撞奶推开门，林建国手里的答题卡还没藏好。林月缩在母亲王美玲怀里，睫毛上挂着要掉不掉的泪珠。
"姐姐......"她怯生生开口，被我打断："换答题卡是犯法的，要坐三年牢。"瓷碗重重磕在桌上，"不如这样，我明天交白卷，让月月当状元？"
王美玲的巴掌带起风声时，我攥住她手腕。原来人的骨骼这样脆弱，稍稍用力就会发出咯吱响："您猜，我现在要是报警，月月还能参加高考吗？"
林月的尖叫刺破夜空，我笑着打开窗户。十七楼的风卷起模拟试卷，像极了前世飘散的骨灰。手机在裤兜震动，是班主任发来的消息："林夕，你妈妈托我给你带复习资料。"
我盯着最后两个字浑身发冷。上辈子直到肺癌晚期，我才从护士口中得知血型不符。那个总在深夜里给我发天气预报的陌生号码，那个每年生日准时出现的匿名汇款，那个在ICU外哭到昏厥的优雅女人——
"叮咚！"门铃响了。林建国擦着汗去开门，我听见金属链条碰撞的脆响。走廊灯光勾勒出女人纤细的身影，她手里提着印着校徽的文件袋，腕间翡翠镯子在黑暗里泛着幽幽的光。
那是我在亲子鉴定报告上见过的镯子。
辅导员脖颈上的银链突然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