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9:00天气:暴雨倾盆,闪电劈开夜幕水晶吊灯在穹顶摇晃,香槟塔折射出冷光。
苏晚晚站在二楼旋梯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珍珠耳钉——这是她十八岁生日时,苏母送的最后一件礼物。
“晚晚,下来。”
苏父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
她提着香槟色裙摆下楼,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宴会厅突然安静,所有目光聚焦在她后背。
苏雪柔站在人群中央,白色蕾丝裙被雨水浸透,发梢滴着水,像一朵被暴雨打蔫的百合。
“姐姐,”苏雪柔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你为什么要推我下楼?”
苏晚晚猛地回头,看见苏雪柔举起手机,屏幕亮起监控画面——画面里,她“推搡”着苏雪柔的肩膀,后者踉跄着从二楼滚落。
“这不是真的!”
她冲过去抢手机,却被苏父一把攥住手腕。
“啪!”
耳光声清脆如裂帛。
“苏晚晚,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苏父的怒吼混着雷声炸响,“雪柔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你不过是个冒牌货!”
苏晚晚踉跄后退,后背撞上香槟塔。
玻璃杯碎裂声中,香槟如血蔓延。
她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泡沫的指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五岁的她蜷缩在福利院角落,苏母用貂皮大衣裹住她:“从今天起,你是苏家千金。”
“爸,监控是伪造的!”
她嘶声喊道,却看见苏雪柔从包里掏出一份DNA报告,鲜红印章刺得她眼眶生疼。
人群开始骚动。
“原来她是假千金啊……”“听说苏家养了她二十年,真是白眼狼……”“推妹妹下楼?
心肠太毒了!”
苏晚晚的指甲掐进掌心,突然听见大门轰然洞开。
冷风裹挟着雨丝灌入,傅景深站在门口,黑色西装滴着水,像从地狱爬出的修罗。
傅景深缓步走来,皮鞋碾过满地玻璃渣。
他停在苏晚晚面前,指尖捏住她下巴,拇指重重擦过她唇角血迹。
“苏小姐,”他嗓音低哑,像毒蛇吐信,“听说你缺钱?”
苏晚晚浑身发抖。
她认得这张脸——上周在拍卖会,这个男人用一亿拍下她的初吻。
当时他掐着她的腰,在她耳边呢喃:“你的眼睛,像极了我死去的女友。”
“傅总……”苏父谄笑着上前,却被傅景深一脚踹开。
“苏家养了你二十年,”傅景深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金卡,甩在苏晚晚脸上,“从今天起,你归我。”
卡片边缘划破她脸颊,血珠滚落。
他忽然俯身,舌尖卷走那滴血,喉结滚动:“每月五百万,做我的替身情人。”
人群倒吸冷气。
苏雪柔尖叫着扑过来:“景深哥哥!
她推我下楼!
她是个骗子!”
傅景深反手扣住苏雪柔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伪造监控、篡改DNA……苏小姐,需要我调取苏氏集团三年前的财务漏洞吗?”
苏雪柔脸色惨白。
傅景深甩开她,从保镖手中接过一个檀木盒。
盒盖掀开,刻着“傅”字的烙铁泛着红光。
“苏晚晚,”他指尖抚过烙铁纹路,突然将滚烫的金属按在她锁骨下方,“记住这个烙印——从今往后,你连替身都不配当。”
皮肉烧焦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苏晚晚咬破嘴唇,却听见自己发出破碎的笑声:“傅总……五百万……买的是我的身体……还是这条疤?”
傅景深瞳孔骤缩。
烙铁在皮肤上停留的刹那,他看见她锁骨下方——本该有胎记的位置,空空如也。
苏晚晚踉跄着逃出宴会厅,暴雨瞬间浇透礼服。
她躲进花园凉亭,颤抖着撕开染血的裙摆。
锁骨下方的烙印火辣辣地疼,却比不上心底的寒意。
手机突然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母亲墓碑前,摆着一束枯萎的樱花。
她回拨过去,苏雪柔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姐姐,想知道你妈怎么死的吗?”
“你什么意思?”
“她啊,”苏雪柔轻笑,“被我爸撞死的。
尸骨就埋在苏家后山,和我的生母作伴呢。”
苏晚晚的手机滑落。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反复呢喃“樱花……樱花……”原来那不是幻觉,是母亲用最后一口气,在告诉她真相。
暴雨中,她突然发疯似的扒开凉亭下的泥土。
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盒时,闪电照亮盒盖上刻的“林”字——和她锁骨本该有的胎记形状,一模一样。
傅景深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雪茄。
楼下花园的骚动尽收眼底,他眯起眼,看着苏晚晚挖出那个金属盒。
“傅总,”保镖低声汇报,“苏小姐的胎记……确实消失了。”
傅景深突然掐灭雪茄,火星在指尖烫出焦痕。
他转身走向书房暗门,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随着他的脚步亮起——2010年绑架案现场,穿校服的女孩被蒙眼绑在椅子上;2015年校园庆典,女孩在樱花树下回头;2023年拍卖会后台,苏晚晚扯开领口露出心形胎记……每一张照片右下角,都标注着日期和坐标。
最新一张是今晚,监控截图里,苏晚晚锁骨下方空空如也。
“老板,”保镖递上平板,“苏雪柔的通话记录显示,她三年前就联系过整容医院……”傅景深突然暴怒,将平板砸向墙壁。
碎片飞溅中,他盯着照片墙上苏晚晚的眼睛——那里面燃烧的恨意,和十五年前绑架案中,救他的女孩一模一样。
“去查,”他声音嘶哑,“我要苏晚晚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病历。”
苏晚晚抱着金属盒冲出苏家,却被傅景深的保镖拦住。
她被塞进迈巴赫后座,傅景深扯开她湿透的礼服,烙铁印在皮肤上的灼痛让她尖叫。
“说,”他掐住她脖子,“胎记呢?”
苏晚晚突然笑了。
她摸向金属盒夹层,抽出一枚带血的校牌——2010级圣玛丽学院,姓名栏被血渍模糊,但照片上的女孩眉眼如她,锁骨处心形胎记清晰可见。
“傅总,”她将校牌按在他胸口,“你找的人……是我吗?”
傅景深瞳孔地震。
他想起十五年前,绑匪撕票前,那个女孩用身体挡住刺向他的刀。
她最后的话是:“活下去……樱花开了……”车窗外闪电照亮校牌背面,刻着一行小字:赠吾女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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