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钰想破脑袋的也没看懂沈确这是什么骚操作，他从小和沈确一起长大，也算是了解他。
沈确对女生根本不来电，高中那会儿那么多女生明里暗里示好，不管条件好的还是条件坏的，他都拒绝的几乎绝情。
怎么现在对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甚至只聊了几天的女生这么感兴趣呢？
闻钰没想明白，穗岁也没想明白。
她看见这条消息的时候汗毛直竖。
……这有点吓人了。
她被打语音电话威胁都没这么害怕。
别这样哥，你骂我我才安心。
最后这句略显暧昧的话，穗岁一直没回。
——
穗岁拎着书包进门，被屋内的鬼哭狼嚎吓了一个激灵。
祁语捧着书，神经病一样朝窗外作揖:“我求你们了，让我抽到第一篇课文吧，我就会背这一篇。
作为学校的王牌专业，校长本着“只要压榨不死，就往死里压榨”的观念，对外院的上课与考试制度进行了全方位的升级与改造。
她们专业的语法课挂科率甚至高达80％，没有补考，挂科直接重修，连带着取消当年评奖评优资格。
周测成绩折合计入期末总成绩，听力口语笔试分科考，偏科的一个也别想跑。
前半生造孽的可以来他们学校洗礼一下……
穗岁倒了杯水润了润干涩的嗓子，扯着嘴打趣:
“文曲星坐朝东南，你得朝我这拜。”
祁语满脸怨气接话:“文曲星管咱们学的这玩意么？”
“……好像不管。”
哎，想死……
到底是谁提出要把周测成绩计入期末的?!
穗岁预估了一下自己的复习进度，她昨天晚上熬个了大夜，把语法过了几遍，上午在图书馆整理了课后习题和单词，就差几篇课文没复习了。
大半任务完成，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穗岁总算想起被她扔进抽屉的手机。
她今天进图书馆复习没带手机，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手机屏幕使用时长恐怕都不超过半个小时。
她慢吞吞地从抽屉里摸出手机，解锁之后愣了几秒。
下午五点十二
沈确:［我发信息的这么难回？］
晚上八点半
沈确:［你在干什么？晚自习这个点也该下了］
凌晨一点四十二
沈确:［再不回删好友了］
凌晨两点二十七
沈确:［……扣1撤销删好友操作］
早上九点
沈确:［……行。］
爱偷老头假牙:［111111111］
穗岁抬头看了眼表，下午两点。
好像是有点过分……
但是，沈确为什么忽然这么热情？她咬了咬唇。难道他喜欢网恋？不可能不可能，要不然就是他是个海王，在这广撒网钓大鱼。
沈确:［昨天晚上想你想的一晚上没睡］
沈确:［我想了一下，我觉得我们还挺合适的］
沈确:［要不然我们约出来见一面吧］
我靠，这才几天啊。
沈确不会真的是什么纯情小男生吧，别这样，她感觉自己在犯罪……
穗岁还皱着脸反思呢，旁边的祁语终于不犯病了，她开了包薯片倚在穗岁旁边咂嘴:
“唉，要是能重来我肯定不学这破专业，人家沈确他们班昨天晚上出去团建玩儿了一宿。
玩儿了一宿。
一，宿。
“……真的一晚上都没睡么？”
“真的啊，昨天晚上半夜两点闻钰还给我发微信让我帮他打麻将呢。”
……哇塞。
哥哥好厉害哦～可以一边想我一边打麻将呢～
穗岁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
不就是想骗她出去么。
行，
见就见。
她咬了下手指，低头恶狠狠打字，
［真的嘛哥哥］
［其实我也喜欢你好久了，呜呜呜好想跟你谈恋爱呀］
［那明天中午我们在地通见面叭］
发送键按下，穗岁露出一个阴恻恻的表情。
看咱俩谁能玩过谁……
约定好时间和地点，沈确回了个OK ，对话就此结束。
穗岁难得放松，翻回去看了看他俩的聊天记录，仅仅几天时间，他们两个的聊天已经进行到“想跟你谈恋爱”这一步了。
这速度，比火箭都快。
虽然双方都抱着点见不得人的目的，但不妨碍穗岁发散一下思维。
你别说，排除掉沈确那个少爷性格，他其实还挺适合当网恋对象，脸帅，钱多，声音还好听。
啧，完美男友。
可惜她注定要跟沈确战斗到底。
——
次日中午。
气温热的要把人融化，沈确按约定到达地通。
来来往往学生路过，就他一个人像神经病一样一动不动。
沈确眯眼啧了一下，摩挲着手机，有点不耐烦。
语音电话弹进——
“喂，你到了吗？”
穗岁捏着嗓子，全副武装鬼鬼祟祟地藏在远处监视，她手上甚至还拿了个望远镜。
“到了。”沈确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他随意的翻了翻面前的告示牌，
“你人呢？没看见你。”
他语气格外自然，好像跟他说话的不是互相算计的“网恋对象”，而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穗岁小小的动摇了一下，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不管了!谁让他先骗她的!
她又紧了紧嗓音，一动不动盯着沈确：“哥哥，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对吧？”
沈确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名堂，索性顺着她的话低声嗯了一声。
“这么重要的时刻，哥哥我一定要给你一个仪式感，别人有的你也一定不能少。”
穗岁掏出提前打好的小作文，清了清嗓，格外真挚：“所以哥哥你可以听完我接下来的话么？”
沈确注意力都放在分辨话筒里刻意改变的声音了，准备好的攻击话术忘的一干二净，下意识跟着应声。
“哥哥，虽然我可能不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不是你第一个牵手拥抱的人，但我希望我可以是你遇到痛苦第一个想倾诉的人，遇到快乐第一个想分享的人……”
“所以哥哥，我做了一个文档”，穗岁顿了下，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里面记录着我的暗恋日记，你愿意花几分钟时间看一看吗？”
沈确没说话，他眼睫微垂，划出一道极其漂亮的弧线。
手机振动，文档弹出来——
［给你的一份礼物。］
……难不成这小姑娘是真心的?
沈确神色晦涩难明，手指悬在屏幕上，良久还是点了进去。
“O泡时间到！给我O泡，给我O泡，O泡果奶O!O!O！……”
骤然响起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开，周围路人下意识朝沈确看过来。
一瞬间成为焦点的沈确：……他妈的。
他沉着张脸去调音量，浑身上下戾气压不住的往外冒。
……按不掉。
穗岁早在他按下文件的时候就挂了电话，此时躲在屏幕后面笑得前仰后合。
这就是你骗我的报应!
她打字又发了几串过去。
［哥哥，喜欢我给你的礼物吗？］
［你旁边凳子底下放了个粉色信封，里面有我给你的纸条。］
沈确硬生生靠到音频结束。
他脸上挂着没消散的戾气，伸手去拿纸条。
这上面最好写的是你的学号和姓名。
他这么想。
纸条叠的板正，他抬手展开——
［装货］
……操。
他就没让人这么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