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规则六,白纸黑字贴在社区每根电线杆上,红得刺眼:每月二、五号,日落后严禁在外逗留。
我偏不。
二十五号,天刚擦黑,月亮惨白得像块霉变的骨头,斜斜挂在天上。
我揣着满口袋鼓鼓囊囊的东西,出门了。
口袋里窸窸窣窣,细碎的声音缠在一起,像一群醉汉在吵架。
“热……挤死了柳柳……”“闭嘴,再吵吃了你。”
“轻点捏!
汁水……要爆了!”
我攥得更紧了些,指缝间渗出一点紫红的浆液,冰凉滑腻。
声音立刻变成一片压抑的呜咽。
目的地明确,城西那栋荒废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宅,本地人提起来都绕道走的凶宅。
传说夜夜有鬼哭,门窗自己开合。
真***。
锈蚀得看不出原色的铁门虚掩着,黑洞洞的门缝里渗出阴风,带着一股浓重的、混合了尘土、霉菌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甜腥的气味,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我抬脚,毫不犹豫地踹了上去。
“砰!
嘎吱——”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撕裂夜的寂静。
门轴发出濒死的***,整扇门向内歪斜着倒下,砸起一片呛人的灰雾。
门内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空气又湿又冷,粘在皮肤上,像裹了一层冰冷的苔藓。
脚下的地面踩上去软绵绵的,覆盖着厚厚的、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尘埃和某种可疑的粘腻污垢。
寂静被无限放大,只有我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口袋里那堆葡萄越发焦躁的嘀咕。
“黑……怕……”“回……回去……”“柳柳……危险……”“闭嘴,”我低喝一声,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前厅里撞出空洞的回响,“再吵真把你们榨汁儿。”
嘀咕声瞬间消失,只剩几不可闻的、葡萄粒彼此摩擦挤压的细微声响。
我摸索着往里走,黑暗中仿佛有无数的眼睛在窥视,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走了大概十几步,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我稳住身体,手扶在旁边冰冷的墙壁上,指尖传来粗糙油腻的触感。
2.“消防栓……找消防栓……”细若蚊蚋的声音突然在我口袋里响起,带着一种急切的颤抖。
我脚步一顿。
这声音很陌生,不是之前那些葡萄任何一个的腔调,它更沉,更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向性。
“左边……墙根……往下……”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