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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潜渊

都是胡扯 著

军事历史连载

金牌作家“都是胡扯”的军事历《金鳞潜渊》作品已完主人公:林渊石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新作品出欢迎大家前往番茄小说阅读我的作希望大家能够喜你们的关注是我写作的动我会努力讲好每个故事!

主角:林渊,石三   更新:2025-06-14 14:5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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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三年·甲子·天京城陷落夜天京城的脊梁骨断了。

烈焰如垂死的龙,在飞檐斗拱间翻滚嘶吼,将太平天国的黄缎龙旗舔舐成漫天飘飞的焦黑蝴蝶。

湘军的狂嗥混着妇孺的哀泣,在弥漫着人油焦臭与血腥味的空气里绞成索命的网。

曾经的天王府,如今是修罗屠场,汉白玉阶被粘稠的血浆糊成了暗红色,倒伏的尸首穿着绣蟒袍、裹黄头巾,空洞的眼窝瞪着被浓烟遮蔽的残月。

一条血痕,蜿蜒爬过尸山。

陈墨的左腿自膝盖以下只剩半截森白的骨茬,断口处胡乱缠着的黄布早己被血浸透发黑。

每挪一寸,碎骨便刮擦着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他腰间那枚“隐先生”的羊脂玉牌,溅满了脑浆与黑血,温润的光泽早被污浊吞没。

“金鳞…岂能喂了豺狗…” 一口滚烫的血沫呛出喉咙,他染血的指甲深深抠进地砖缝隙,青筋暴突的手从怀中贴肉处,掏出九枚婴儿巴掌大小、形如逆鳞的玄铁符。

火光在符身流淌,映出内里细若蚊足、却暗藏杀机的阴刻纹路。

一只沾满血泥的手猛地抓住他脚踝!

独臂的石三从尸堆里挣出半截身子,肩胛骨上还嵌着半支折断的狼牙箭,箭头乌蓝。

“先…生…” 他喉咙里滚着血泡,仅存的右眼却亮得骇人,“‘圣库’…地道…封死了…”陈墨没回头,只将一枚鳞符狠狠拍进石三掌心。

那鳞符边缘锋利如刃,瞬间割破皮肉,符身上赫然刻着一条被拦腰斩断的龙,断口处狰狞外翻,龙目泣血!

“带‘开山营’剩下的兄弟…” 陈墨的声音嘶哑如破锣,嘴角却咧开一个近乎癫狂的弧度,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按‘九宫焚城图’…埋药!

夫子庙底下…埋最毒的那份!”

石三攥紧鳞符,断龙纹的棱角硌进掌骨:“埋…多少?”

“埋到——” 陈墨猛地扭头,火光映亮他半边脸,那笑容扭曲得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够把曾国藩的孝子贤孙,连人带魂…轰上三十三重天!”

他突然咯咯怪笑起来,血沫子顺着下巴往下淌,“再剥张皮…要后背最完整那块…用‘蚀骨针’把‘开门礼’烙上去…总得留张体面的‘请柬’…请阎王爷看场…万朵红莲开!”

笑声未歇,一柄湘军制式腰刀带着劲风劈向陈墨后颈!

石三独臂如电探出,五指如钩,生生攥住刀刃!

滚烫的血顺着刀槽喷涌,他却恍若未觉,仅存的右眼死死盯住陈墨:“先生先走!

‘请柬’…石家来送!”

陈墨最后看了一眼石三决绝的脸,又扫过远处被火光照亮的、湘军屠夫们亢奋扭曲的面孔,喉咙里滚出一串含混不清的、似哭似笑的呜咽。

他猛地将剩下八枚鳞符塞进怀里,用断腿和双手扒拉着滚烫的瓦砾碎石,如同受伤的蜥蜴,向着更深的黑暗与烈焰交织处,决绝地爬去。

石三回身,独臂肌肉坟起,竟将那腰刀生生拗断!

断刃反手捅进偷袭者的眼窝。

他吐掉嘴里的血沫,攥紧那枚断龙鳞符,对着火光下几个从尸堆里挣扎爬出的、浑身浴血的身影低吼:“开山营!

埋雷!

剥皮!”

民国九年·庚申·南京城寻常晨秦淮河的脂粉味混着下关码头的煤灰,腻乎乎地糊在夫子庙后巷的晨雾里。

杨半仙撅着屁股,半个身子探进散发着馊臭的阴沟,两根指头捏着鼻子,另一只手在淤泥里乱掏。

“嘿!

祖宗显灵!”

他猛地抽出手,指间夹着块巴掌大、裹满黑泥的油布片。

就着浑浊的晨光,他胡乱在道袍上蹭了蹭,隐约露出油布内衬上黯淡的金线——是半片残损的五爪龙纹!

“前朝的龙袍料子!

发达了!”

杨半仙绿豆眼放光,浑然不觉油布另一面,一个模糊的暗红手印旁,半条蚀骨阴刻的断尾龙纹正对他无声狞笑。

斜对面,“济世堂”后院。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紫檀条案上切割出规整的光斑。

林渊一身月白长衫,纤尘不染。

他左手执一柄亮银小尺,右手持牛角镊,正将一片片切如蝉翼的甘草,在铺开的桑皮纸上精确排布。

间距毫厘不差,边缘绝对平行,如同布下一座微型的、不容亵渎的城池。

“啪!”

一本厚重的洋装书被重重拍在案头,书脊上烫金的英文标题《Human Anatomy》微微反光。

震动让案头那架黄铜药秤的秤盘轻晃,一枚砝码偏离了中线半粒米的距离。

苏青墨斜倚窗边,一身剪裁合体的西洋女学生装束,衬得脖颈修长如天鹅。

她抱臂看着林渊瞬间绷紧的侧脸线条,唇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林大会长,您这甘草布下的‘八门金锁阵’…” 她指尖随意划过那些排列森严的草片,“挡得住东洋的三八式枪子儿?

还是拦得了阎督军‘掘金处’的探地钢钎?”

林渊眼皮都没抬,银尺精准地一拨,将那枚偏离的砝码推回绝对中位,声音平淡无波:“苏大夫,请注意措辞。

秩序,是乱世唯一的盾。

砝码偏斜一丝,药性可谬之千里。

枪子钢钎…亦同此理。”

“秩序?”

苏青墨嗤笑,指尖敲了敲那本解剖图谱封面,“这世道的病入膏肓,早不是您这‘甘草方子’能救的!

需刮骨!

需换血!”

话音未落,巷口骤然炸开一阵粗暴的喝骂与哭嚎!

一队灰皮兵如狼似虎地踹翻了巷口的算命摊子。

写着“铁口首断”的脏污布幡被军靴踩进泥水里,竹签卦筒滚了一地。

杨半仙刚把油布片塞进怀里,见状吓得一哆嗦,连滚爬爬缩回墙角,怀里那点“龙袍料子”硌得他心口发慌。

卦旗在泥水中渐渐洇透,瘫软如死蛇。

“铁口首断”西个墨字在污水浸泡下扭曲变形,咧开一个无声的、嘲讽至极的鬼脸。

阴沟的恶臭、砝码的微光、洋书的硬角、卦旗的狼狈…在这一刻诡异地交织在这晨雾弥漫的后巷。

地狱的门,从来不是轰然洞开。

它裹着一层市井的荒唐,被个贪小便宜的傻子,一脚踹进了人间。

而门轴转动时碾碎的,或许是甘草的秩序,或许是解剖刀的锋芒,又或许…是整座城的地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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