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血月高悬,南疆林氏祖宅的焦土上飘着诡异的红光。
七岁的林渊跪坐在废墟中央,衣衫破碎得像团枯叶,指节因攥着半截断剑而泛白。
他的眼角还挂着泪痕,却死死盯着掌心那缕青光——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唯一遗物。
空气里弥漫着焦土与血腥的气味,远处传来乌鸦的嘶鸣,混着风声像一把钝刀割着耳膜。
他身后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林氏族人的尸体眼珠浑浊,嘴角残留着惊恐的神色,仿佛至死都无法相信,自己竟会被“正道”宗门联手剿灭。
一阵阴冷的风掠过废墟,吹得他后颈发凉。
他猛地回头,血月下一道模糊的黑影正缓缓靠近。
那人披着玄色长袍,腰间悬挂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赫然是“玄霄剑宗”的长老叶无尘。
林渊的喉咙发紧,他知道正是此人以“清剿邪修”为名血洗林氏。
“小畜生,你竟敢逃过一劫?”
叶无尘的声音沙哑如鬼魅,五指如钩,正要捏碎他的喉咙。
林渊浑身僵硬,小手死死掐住断剑,指甲缝里渗出鲜血。
“你……你杀了我爹娘……”他的声音几近嘶哑,突然断剑嗡鸣,一抹青光刺入掌心。
叶无尘瞳孔骤缩,分明看到林渊体内涌出不属于凡人的剑意,那锋芒仿佛能割裂虚空!
“不可能!
他只是个凡人!”
叶无尘暴退数步,手中长剑出鞘,剑锋首指林渊。
林渊却毫无察觉,胸口剧痛如千万把剑搅动,意识逐渐模糊。
耳边回荡着父亲临终低语:“记住,剑意非天赋,乃心之锋芒……”血月的光芒愈发刺眼,仿佛要将天地撕裂。
林渊坠入虚无,西周是无尽的黑暗。
无数剑影在虚空中交织——有悲愤的剑意,有寂灭的剑意,有孤傲的剑意……它们如星辰闪烁,又如潮水奔涌。
“你是谁?”
空灵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林渊低头,发现体内有一道青色纹路沿着骨骼蔓延,宛如剑脊贯穿全身。
“这是……无相剑骨?”
他喃喃。
“你天生‘无相剑骨’,可吞噬剑意为己用。”
那声音再次响起,“但你的剑意尚未觉醒。”
“觉醒?”
林渊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仍跪在废墟中央,叶无尘的长剑己停在他咽喉三寸之处。
“你竟……还能站着?”
叶无尘满脸骇然。
林渊没回答,缓缓抬头,目光如剑。
下一刻血月裂开缝隙,银光洒落,他挥出断剑——无招无式,却劈开血月,斩断叶无尘的剑锋!
“这……不可能!”
叶无尘踉跄后退,喉间喷涌鲜血。
他的长剑断口处漫延裂痕,仿佛被不可名状的力量侵蚀。
林渊看着掌心青光,终于明白父亲临终话语的含义。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爬向父亲尸体,那具躯体早己冰冷,但手中紧握的“苍渊玉”仍在发烫。
“爹,我会查明真相。”
他将玉佩贴在胸口,泪水无声滑落。
不敢久留,趁着夜色逃入南疆密林。
瘴气弥漫的丛林里,毒虫横行,腐烂的藤蔓缠住他的脚踝。
他咬牙挣脱,背后传来乌鸦扑棱翅膀的声音,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逃亡途中,他偶然听闻“玄霄剑宗”近日在追查“苍渊剑意”的下落,而叶无尘正是为此而来。
“苍渊剑意……难道与爹的死有关?”
他握紧断剑,脑海中浮现出父亲临终的神情——那并非单纯的愤怒,而是一种深深的恐惧。
与此同时,血月的异象在苍渊界各地频现。
北境玄霄剑宗内,苏璃站在山巅俯瞰血色天幕,碎星剑匣在她怀中震颤。
她指尖抚过剑匣上的古老符文,那些符号与林渊断剑上的青光隐隐共鸣。
“苏师姐!”
玄霄剑宗弟子匆匆跑来,“掌门说血月是上古邪神‘渊冥’复苏的征兆,让我们即刻闭关!”
苏璃却摇头,目光穿透血月看向南方。
她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浩劫与那场七年前的灭门案有关——那时她还是个孩童,躲在玄霄剑宗后山,亲眼目睹林渊家族被屠戮的残影。
林渊跌跌撞撞穿过密林,脚下突然踩到一块刻着古老剑纹的石碑。
他蹲下身,发现石碑背面刻着半幅地图,指向北方某座无名山谷。
指尖触碰地图瞬间,石碑轰然碎裂,一道青光没入他眉心。
“苍渊剑冢……”他喃喃,脑海中浮现出父亲模糊的身影。
原来“苍渊玉”是开启剑冢的钥匙,而叶无尘屠灭林氏,正是为了夺取这枚玉佩!
夜色更深,血月的红光映照着林渊稚嫩的脸庞。
他背负着仇恨与谜题,在黑暗中蹒跚前行。
断剑上的青光忽明忽暗,仿佛在回应他体内躁动的剑意。
远处传来野兽的嚎叫,他握紧断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剑意尚未完全觉醒,但那颗心,己比任何剑锋更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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