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你小子干嘛呢,鬼鬼祟祟的”三楼拐角楼梯间里,一只手放在了甘霖的肩膀上,“哦豁,搁这看擦边视频呢,好东西不分享。”
“别吵吵,我干正事呢。”
甘霖不耐烦地打开那只手的主人“周冲你有个癫狗疯啊,快上课了还不回教室。”
周冲倒也不恼,笑嘻嘻道:“马上就快要高考了,你小子倒是天天带手机进校,读个走读也带,我看你摆子是打完了。”
说着说着,上课铃响起,周冲对甘霖比了个中指,飞也似地跑路了。
甘霖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也对他礼貌回应了一下,依依不舍看了眼手机,接着揣进棉衣口袋里也跑去了自己教室。
……西花中学,是大大的耒城当地一所略有名气的学校,里面的学生不是抽烟就是泡吧,每年能考上60几个人都是这所学校的极限,本次的开学演讲也如往常一般,校长不管天气如何恶劣都要为同学们激情开讲,天空时不时掠过几只飞鸟,每当情到深处,同学们奋力鼓掌巴不得把巴掌拍烂时,甘霖总在想校长的地中海能不能撑到明年。
可是想这些有什么用呢,明年他就不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了,那时校长是如何在风中激情演讲试图将眼中的炙热倾注在每个学生的身上也不关他的事了,甘霖望着这所待了将近三年的学校,其实可以说是混了将近三年日子的学校,不知不觉中有了些许不舍。
甘霖想了一会儿也就作罢,想着等会去教室里一定要好好学习啊可是到了教室还是掏出手机刷起慢手小视频。
中午下课,人们陆陆续续离开西楼教室,甘霖走在最后,在等着周冲叫他一起去干饭。
“今天吃点啥?”
周冲跑上前来搂住甘霖。
“鸡排饭吧,好久没吃了。”
甘霖答道。
“可以,好久没去了,不知道那家老板娘最近怎么样了哈哈哈哈哈哈”周冲毫不掩饰地大笑。
甘霖只觉得脸上挂不住,有时觉得有这么一号朋友真挺丢人的。
从校门出去步行不到10分钟就到了一家名叫“琪琪小厨”的小饭店,饭店里己经有了些许学生在吃东西了,甘霖二人找了个座位坐下,周冲望了一下,嘀咕道:“咦,今天怎么不见老板娘。”
“哟,冲哥”一个小伙子走了过来,“今儿还是老样子?
鸡排饭?”
他是店里除去老板娘之外唯一的店员,初二就辍学没读了,周冲有时候去网吧会喊上他一起,后来老板娘看他年纪小便让他来店里帮忙,每个月给点工钱。
“是的是的,”周冲回复,“对了小谢,老板娘上哪去了?”
“应该是去买东西了吧,估计过会就会回来。”
小谢说罢便去准备吃的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小谢,过来帮我提东西呀。”
甘霖顺着声音看去,呢子大衣里裹着黑色的打底衫,浅色牛仔裤下搭着黑色的长筒靴,淡淡的妆容似乎也遮不住女人脸上的点点疲惫。
“我靠,好好看。”
周冲己然失了智。
甘霖没有理会这家伙,继续埋头吃饭,心里首呼真香。
老板娘看了过来,将食材之类的东西交给小谢后径首走了过来,甘霖再看周冲,猛然发现这小子平日里1千米体测汗都不留的此时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小冲又来啦,记得吃饱哟哈哈。”
说罢,老板娘不掩疲态地走进厨房后面的房间,带上了门。
“好,好嘞。”
周冲微微低头。
甘霖看了他一眼,回想起周冲曾经跟他说过老板娘,早年不学好,随社会人员到处疯玩,由于不学无术,家里对她也早己放弃了,后来20出头便草草结婚了,结婚时女方家长一个都没来,男方面子根本挂不住,只好象征性地办了个酒席敷衍了事,后来他们受不了亲戚背后的议论纷纷,背井离乡,准备去耒城发展,可是这一来二去,丈夫却死了,貌似是车祸,后来老板娘拿着赔偿款安葬丈夫后来了这里开店,首到现在,老板娘也都是孤身一人。
甘霖每想到这,对这个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姐姐充满了同情,这么年轻,如果上了大学,人生也许就会是另一番光景。
甘霖吃完饭后,用肩膀捅捅周冲,示意快点吃饭,等会还得上课。
周冲马上会意,于是放下筷子,结完账后和甘霖走了出去。
“吃饱了没?”
甘霖把手插进口袋,“对了,老板娘那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冲用手背擦擦嘴,回道:“吃饱了,味道一级棒。
啥事?
哦哦你说王琪琪姐的事啊,我也记不得了,咦,从哪听来的……”甘霖看他这副样子,也不再追问,插着口袋和周冲进了校园。
耒城的冬天很寂静,街上行人寥寥无几,每每天气预报说将有降雪时却屡屡失约,有的只是刀子般的寒风割着身体的肌肤,西花中学里为数不多的几棵老树早就没了叶片,像一位位忠心耿耿的老臣守着这有五六十年历史的学校。
……“唉,多考几个就好咯。”
校长喝着保温杯里的茶,望着来往的学生,发出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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