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锐利的视线扫到我身上,直叫人发怵。
不过也是纸老虎,薛璋玉已经筋疲力竭,头发都汗湿了黏在苍白的脸颊上,移动素舆向后几步,重新打量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喜欢审视我的外表,就像总是看不清我的性情一样,他必须一遍一遍确认,才能分辨出一二。
大仇未报,不想办法努力活下去?他忽然喈喈冷笑,十指交叠抵住了下巴,眼神变得阴沉,你以为轻易说两句,就能让老子原谅你下毒的事情?你三番五次帮我,就只是为了活下去?
原不原谅,木已成舟了。我看着他的狼狈样子,反倒平静下来,莞尔道: 反正你是我的夫君,人们常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被我害成这副模样,我当然要对你负责了。
薛璋玉的笑戛然而止。
他指甲弹动点着素舆,好一会才扭曲着表情对我冷道: 半夜三更,也不怕闪了舌头趁早滚回床上去
果然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我不指望他感激我给他治疗腿脚,也没想过他天天黑着一张脸骂人。要不是我被他折腾得疲惫不堪,身体打摆子,我高低再跟他斗上三百回合。
夜色更深了,我和衣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又感受到了薛璋玉纱幕后幽邃的视线。
神经病,我晦气地翻了个身。还是得想办法给他解毒才行,再这样闹下去,仇报没报另说,我快被他熬干了。
*
我在等医女的消息,好在魏氏最近没空理我。因为自那日我见过薛兆安后,薛兆安的病竟然越来越重。
不论魏氏请了多少名医,薛兆安始终没什么起色。
连景帝和严相都安排了人来府上探望,天昭司的同僚下属也过来了,但是他们似乎都不是为了关心薛兆安,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快不行了。
可是我总觉得薛兆安不至于那么严重,毕竟那天我见他时,他还能偷偷去荷花池吹风。等朝廷里来人,他却病得下不了地了。
魏氏哭得厉害,连薛尚书都被她烦得好几天待在官署没回家。
薛兆安是魏氏独子,自小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本来他不学无术,魏氏也没再指望他有什么大出息,没想到薛兆安从边陲回来, 一路升官进爵,她简直是心花怒放,宝贝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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