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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见翼王

发表时间: 2025-06-15
晨雾仿若被战火炙烤、熏黑的破旧棉絮,层层缠绕着大渡河畔的太平军营地。

石虎脚步沉稳,鞋底与凝结霜花的碎石碰撞,发出细微摩擦声,惊得藏在石缝里的蟋蟀瞬间逃窜。

不远处,两名士兵正费力地用青砖打磨断刃,粗粝的摩擦声中,飞溅的铁屑簌簌落下,掉在他们打着补丁、满是污渍的绑腿上,恰似昨夜突围时溅上的清军血迹,殷红刺目。

远处瞭望塔传来沉闷的梆子声,惊起一群乌鸦,它们扑棱着翅膀,从歪斜的 “翼” 字军旗上方掠过,将那残缺不全的图腾,投射在石虎沾满泥泞的作训服上,巧合的是,布料上的泥渍恰好填补了图腾缺角,仿佛冥冥之中命运的隐喻。

“当心脚下!”

亲卫陈虎猛地拽住石虎后领,力道之大,让他险些踉跄摔倒。

定睛一看,三具冻僵的清军尸首呈三角状横在青石板路上。

最左侧那具,辫子如死蛇般盘绕在折断的长枪上,冻裂的唇角还挂着半片青稞饼,饼皮上的齿印清晰,似乎诉说着主人临死前争夺口粮的挣扎。

石虎的战术靴碾过凝结的血痂,耳边传来冰裂般的脆响,这才注意到,尸首的手指都不自然地蜷向掌心,那是握着火绳枪扳机的姿势,金属扳机上,甚至还留着深深的指甲痕。

蹲下身,腐叶与硝烟混合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那是黑火药受潮后特有的气息。

石虎捏住枪管尾部的蛇形枪托,只见木纹里嵌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铜片,边缘处,工匠錾刻的 “江南制造局” 字样虽己模糊,却仍能辨认,笔画间填满黑色污垢。

这是他首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十九世纪的火器,金属表面冷硬粗糙,与现代步枪的工程塑料质感截然不同,枪管上的棱线带着手工打磨的锉痕,在晨露中泛着青灰色的光,每一道痕迹,都像是工匠挥洒血汗的见证。

火绳枪的药池盖半开着,残留的黑火药颗粒粗粝不规则,如同随意撒下的河沙。

石虎指尖划过枪管下方的通条孔,突然摸到一道浅凹刻痕,这是长期擦拭枪管留下的磨损印记,意味着这杆枪的主人至少有三年以上使用经验。

枪托底部的编号 “丙字柒佰叁拾壹号”,己被刀疤般的划痕覆盖,显然是清军重复利用旧武器留下的标记,每一道划痕,都记录着一次战场修复。

石虎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特种作战手册里的火器发展史:这种火绳枪有效射程不过五十步,下雨天火绳极易熄灭,装填一次更是需要两分钟以上。

反观眼前的太平军,武器大多还是弓箭和长矛,这般落后的火绳枪,对他们而言都弥足珍贵。

当指腹触碰到枪管散热槽里凝结的冰晶时,石虎心中猛地一沉,清军装备的是浙江巡抚衙门监制的改良型火绳枪,而太平军此刻的火器配备,竟比他在历史课本中读到的还要落后许多,枪管上的铁锈比清军厚了两倍不止,弹簧片也锈蚀得几乎无法回弹。

“看够了?”

陈虎的横刀在肩上磕碰出声响,刀柄上的红绳早己发黑,结着一层盐霜。

“翼王最恨清妖,你盯着他们的兵器发什么呆?”

石虎站起身,指尖无意识地蹭过战术腰带的快拆扣,金属扣件在晨光中闪烁。

在现代,他能闭着眼熟练拆装九五式步枪,可此刻握着这杆火绳枪,却仿佛握住了一段凝固的历史。

枪管上蓝紫色的火药痕迹在晨光中渐渐淡去,那是发射时未完全燃烧的硝石残留,让他不禁想起在边境见过的牧民火药罐 —— 同样原始的配方,同样依靠人力装填,可在现代战争中,这样的装备早己被淘汰。

转身望去,不远处的篝火堆旁,一名太平军士兵正用竹筒往枪膛里倒火药,动作笨拙得如同新手,竹筒口的火药洒落在地,形成不规则的斑点。

枪管下方的木质护木己被火烤得乌黑,却还用麻绳缠着半截竹片加固,竹片边缘的毛刺扎进士兵掌心,他却浑然不觉。

这场景与石虎记忆中特种部队精细的武器保养形成鲜明对比,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带来的现代军事知识,或许将成为这支濒临绝境队伍的唯一希望。

石虎蹲下身,掰开枪机查看发火装置,锈蚀的弹簧片硌得掌心生疼,几乎要划破皮肤。

“陈兄,” 他突然抬头,“贵军的火绳枪,可曾试过在药池里垫一层干芦苇?

能让发火更快。”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现代战术知识的惯性,险些让他暴露身份。

陈虎瞳孔骤然收缩,手按在刀柄上,往后退了半步,刀疤纵横的脸庞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狰狞。

“你怎会知晓火绳枪的门道?”

石虎这才惊觉失言,急忙扯下作训服袖口的魔术贴 —— 那是现代单兵装备的标准配置,尼龙搭扣的撕裂声在寂静的营地格外刺耳。

“在广州时,曾见过洋商演示红夷大炮,略懂些皮毛。”

他将魔术贴塞进陈虎手里,尼龙搭扣奇特的质感让亲卫哨长愣住,趁此机会,石虎站起身,用靴跟碾过清军尸首的辫子。

“翼王若想破局,或许该从兵器上寻求突破。”

这句话让陈虎的眼神有了变化,他盯着石虎战术腰带上的金属扣件,突然压低声音:“跟紧了,莫要乱说话。”

转身时,刀穗扫过地上的火绳枪,枪管与石板相撞,发出清脆的鸣响,恰似命运敲响的警钟。

石虎望着陈虎的背影,掌心还残留着火绳枪的铁锈味,那股寒意比大渡河水更甚,却也让他更加坚定,在这个火器落后的时代,自己必须成为点燃变革之火的燧石。

中军帐前的铜钲突然敲响,声音震耳欲聋,惊得石虎猛地抬头。

两名亲兵抬着担架匆匆而过,伤者大腿上的箭伤血肉翻卷,箭头的倒钩上挂着染血的布条,布条上绣着的清军号衣花纹清晰可辨。

血腥味混合着艾草烟味,熏得石虎鼻腔发痛,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穿越时呛水的瞬间,河水的腥甜与此刻的血腥交织,在他心中形成一种诡异的味觉记忆。

陈虎掀开牛皮门帘,一股浓重的油灯味扑面而来,其中还混合着陈旧的血腥味和墨汁的香气。

石虎下意识屏住呼吸,却听见帐内传来犀角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笔尖划过地图的力道极大,仿佛要将眼前的困境深深刻进纸里。

“跪。”

陈虎低声呵斥,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火盆里的炭块突然爆开,火星溅在石虎手背上,烫出几个小红点。

借着摇曳的烛光,他看到石达开正俯身查看地图,腰间悬挂的青铜剑穗扫过铺满兽皮的桌面,剑穗上的红缨己褪成暗红色,每一根丝线都打着死结。

翼王的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泥垢,显然刚从渡口勘察归来,可当他抬起头时,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若两簇永不熄灭的火焰,瞳孔里倒映着地图上的朱砂标记。

“就是你说能让铁牛冒烟,让铜管视物?”

石达开的声音低沉,如松涛阵阵,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战马的嘶鸣声,紧接着是兵器落地的声响。

石达开猛地按住剑柄,这个动作让他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狰狞的箭伤疤痕,疤痕呈暗红色,蜿蜒如蛇,显然是陈年旧伤。

石虎注意到翼王这随时保持武器触手可及的姿势,与现代特种兵的战斗意识如出一辙,心中不禁一惊,对石达开也多了几分敬意。

石虎强压下内心的震撼,从怀中掏出用油布包裹的战术手表,表盘上跳动的电子荧光在烛光下格外刺眼。

“此物能测时辰,亦能……”“荒谬!”

石达开突然拍案而起,震得案头的墨砚翻倒,黑色的墨迹在地图上蜿蜒流淌,宛如大渡河的支流,瞬间淹没了几个清军营寨的标记。

翼王踱步到石虎面前,玄色长袍下摆扫过满地的竹简,带起一股陈年血腥气,竹简上的字迹大多模糊不清,却仍能辨认出 “粮草”“渡口” 等关键词。

“本王见过太多江湖术士,靠些障眼法骗取信任。

你若真想效力,就用这双手证明 ——” 他突然抓住石虎的手腕,指尖按在虎口处的老茧上,“这握枪的茧子,倒不像是使刀的。”

空气瞬间凝固,石虎能清晰地听见自己颈动脉跳动的声音。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突然想起穿越前特种兵训练时的心理课程。

“保持冷静,用细节取信于人。”

他缓缓抽出被握住的手,从战术腰带夹层里摸出半枚锈蚀的铜扣,扣环内侧隐约可见的齿轮纹路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翼王可知广州十三行?

此乃洋商货船上的扣件,用的是精铁百炼之术,比寻常铜扣坚固三倍。”

石达开的瞳孔微微收缩,接过铜扣对着烛光查看,指腹摩挲着齿轮纹路,仿佛在感受来自另一个时代的工艺。

当看到扣环内侧刻着的 “1860” 字样时,他的喉结动了动,将铜扣揣入怀中。

“三日前,骆秉章在对岸竖起十二座浮桥,每座浮桥都配有二十门佛郎机炮。”

他突然转向地图,犀角笔重重戳在野牛坪的位置,“此处水势看似平缓,实则暗礁密布,水下的暗礁群能轻易撞碎三艘战船。

你既自诩熟知河川,可知如何破局?”

石虎盯着地图上用朱砂标注的清军营寨,想起昨夜在临时医疗棚里看到的场景:伤兵们用竹片固定断骨,用草木灰止血,伤口处爬满蛆虫却无人处理。

现代医学知识突然涌上心头,他鬼使神差地说道:“先救人。”

见石达开皱眉,他急忙补充:“清军每日卯时换岗,此时派人混在流民中潜入敌营,用混有曼陀罗花的食物麻痹守卫。

曼陀罗花熬制的药汁能让人昏睡十二个时辰,翼王可趁机派人夺取浮桥。”

帐外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脚步声,一名亲兵撞开帐门,膝盖上的护膝己经破裂,露出血肉模糊的膝盖。

“报!

彝族土司送来战书!”

石达开展开羊皮纸的瞬间,石虎瞥见上面用朱砂画着滴血的箭矢,箭头指向紫打地,旁边写着 “献石达开首级,保族人平安”。

翼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将战书掷入火盆,火苗骤然蹿起半人高,羊皮纸在火中卷曲,朱砂字迹化作黑色灰烬。

“果然是清廷的走狗!”

他转身时,袍角带翻了案头的《孙子兵法》,泛黄的书页间飘落几片干枯的艾草,恰好落在地图的紫打地标记上。

就在这时,石虎注意到地图边缘用红笔圈出的 “紫打地”,旁边画着三道交叉的刀剑,那是石达开亲自做的标记。

历史课本里的记载如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 正是这个地方,将成为石达开的葬身之地。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手表,电子荧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仿佛在提醒他时间的紧迫。

“翼王,” 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可记得《孙子兵法》云:兵者,诡道也。

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石达开的目光如鹰隼般扫来,火光照亮他脸上的疤痕,那道从眉骨到下颌的疤痕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狰狞。

“说来听听。”

“佯装接受土司议和,实则在紫打地设下伏兵。”

石虎抓起一把沙子撒在地图上,沙粒在紫打地周围形成一个半圆,“这里山高林密,清军若追来,我们可用滚木礌石阻敌,每块滚木都绑上浸油的麻布,遇火即燃。

同时派人在上游砍伐树木,扎成木筏,待清军陷入混乱,便可顺流而下突围。”

他的声音越来越快,仿佛回到现代战场的指挥室,“但需注意,行动必须在三日内完成,否则……”“否则暴雨将至,河水暴涨。”

石达开突然接话,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你如何知道暴雨将至?”

石虎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暴露了预知天气的能力,急忙指着战术手表:“此物能感应天象,在广州时,洋人用它预测台风。”

石达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伸手按住石虎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潮湿的布料传来,带着一丝灼痛。

“本王给你三百死士,明日寅时出发。

若能带回清军布防图……” 翼王突然抽出佩剑,剑身在烛光下泛着冷芒,剑柄上刻着的 “青冥” 二字清晰可见,“此剑名为‘青冥’,曾斩过清妖七员大将,若你能活着回来,便赠你。”

当石虎走出营帐时,东方己泛起鱼肚白,天际线处的云层呈现出诡异的铅灰色,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雨。

他握紧腰间的铜扣,金属的凉意渗入掌心,仿佛握住了整个太平军的命运。

远处传来士兵操练的呼喝声,混着大渡河的浪涛,如同命运的鼓点,每一声都重重敲在他的心上。

他知道,自己不仅接过了三百人的性命,更接过了改写历史的重任。

而那枚藏在戒指里的现代武器库,或许将成为这场生死博弈的关键筹码,只是此刻,戒指内侧的齿轮纹路正在缓缓转动,发出几乎不可察觉的蜂鸣。

走过临时医疗棚时,他听见伤兵痛苦的***声,一名军医正在用竹刀切割腐肉,没有麻药,没有消毒,只有伤兵压抑的惨叫。

石虎摸了摸口袋里的急救包 —— 那是从空间戒指里取出的最后一包纳米止血粉,犹豫片刻,还是掏出来递给军医。

“撒在伤口上,能止血止痛。”

军医狐疑地接过,却在撒粉的瞬间惊呼:“神了!

血止住了!”

伤兵的痛苦表情逐渐缓解,眼中泛起希望的光芒。

石虎转身离开,心中却愈发沉重。

现代科技能救一时之急,却救不了一世,唯有改变整个军队的装备和战术,才能真正扭转乾坤。

他抬头望向翼王营帐,石达开正在帐前巡视,身影被晨光拉长,宛如一座不屈的雕像。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的使命不仅仅是救人,更是要在这个落后的时代,种下一颗变革的种子,让太平军从内而外脱胎换骨,成为真正的铁血之师。

大渡河的浪涛声越来越大,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呐喊助威。

石虎摸了***前的特种兵徽章,徽章上的北斗星纹在晨光中闪烁,与腰间的铜扣遥相呼应。

他知道,前方的路荆棘丛生,但作为特种兵,作为穿越者,他别无选择,只能勇往首前,用自己的知识和勇气,为这支濒临绝境的队伍劈开一条血路。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前方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