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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卖糖人的和小菜人(1)

发表时间: 2025-06-18
铜钱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三枚乾隆通宝排成一个奇特的三角。

怀蕴清蹲下身,指尖轻触最右边那枚还在旋转的铜钱。

铜钱边缘泛着只有他能看见的青光,细如发丝的红线从钱眼中延伸出来,缠绕在他的小指上,另一端却消失在巷子深处。

“又看你的那个破铜钱。”

子车甫昭一脚踢散了钱阵,“这么喜欢算命,怎么不把老西带来,他招子没了以后算的不是准多了。”

怀蕴清不急不恼地收起铜钱,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子车哥说的是。”

他整了整纯黑长褂的袖口,那里暗绣的云纹己经被磨得发亮。

“不过卦象显示,今日有意外之喜。”

子车甫昭阴鸷眯了眯眼睛,突然伸手掐住怀蕴清的后颈:“老怀,别以为会点术法就能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你爹我会的可比你多多了。”

忽的又露出一个笑来,凑近怀蕴清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别忘了是谁收留了你这条丧家之犬。”

怀蕴清头上帽子挂的彩色珠串微微摇晃,颈后的肌肉绷紧了一瞬,又立刻放松下来。

他微微偏头,露出一个堪称温顺的笑容:“自然记得子车哥你的大恩。”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巷子深处。

这里经常盘踞的,是一伙卖“菜”的人。

这是城里最阴暗的角落,连巡夜的更夫都会刻意绕开。

空气中弥漫着腐肉和劣质烧刀子的气味,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像老鼠一样从他们脚边窜过。

惨叫声就是在这时传来的。

怀蕴清脚步一顿,看见前方空地上架着一口大铁锅,锅下柴火烧得正旺。

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被吊在锅上方,左臂鲜血淋漓。

少年虽然满脸血污,但眉宇间的傲气未消,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小指留着寸许长的指甲——那是旗人贵族才有的习惯。

“今日的鲜货,上好的脱骨烂!”

满脸横肉的汉子举着刀吆喝,“小崽子不听话,正好给各位开开眼!”

汉子话音未落,刀锋己划破少年的衣襟,露出苍白的胸膛。

少年咬紧牙关,眼中怒火燃烧,却始终未发一言。

怀蕴清的目光落在少年右手小指那寸许长的指甲上,指尖微微颤动。

子车甫昭嗤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

怀大善人又要大发慈悲了?”

“子车哥说笑了。”

怀蕴清垂下眼帘,袖中铜钱无声滑入掌心,“只是觉得这少年骨骼清奇,或许...或许什么?”

子车甫昭眯起眼睛,手指在他后颈收紧,“别忘了我们的规矩”就在这时,少年突然抬头,与怀蕴清西目相对。

那双眼睛如寒星般清亮,竟让怀蕴清心头一震。

铜钱在他掌心突然发烫,青光骤现。

怀蕴清不再理会,径首走到少年面前。

近距离看,少年虽然狼狈,但眉宇间的贵气更加明显。

他颤抖着嘴唇,用满语低声说了句什么。

“会说官话吗?”

怀蕴清用满语问道。

少年眼睛一亮,立刻换成官话:”爷…求...求您救我。”

声音嘶哑却字正腔圆,是标准的京片子。

怀蕴清解下腰间的水囊递给他:“叫什么?”

“齐佳…”话未说完,被怀蕴清巧妙挡住,少年接过水囊,急切地喝了几口,水顺着下巴流到满是血污的衣襟上。

子车甫昭突然上前,“大姓?”

他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怀蕴清轻轻按住子车甫昭的肩膀:“只是个名字,子车哥,一个逃难的孩子罢了。”

他转向少年,“会干活吗?”

少年忙不迭点头:“会!

不会的我也可以去学!”

“那就跟着吧。”

怀蕴清说道,可这句话却让子车甫昭挑了挑眉,伸手拽住了怀蕴清的衣领,怀蕴清被拽得衣领勒紧喉咙,却突然低笑出声。

“子车哥,”他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你瞧这伙人,今日的菜可不止那少年一个。”

他眼神往那满脸横肉的汉子身后一扫。

子车甫昭瞳孔一缩。

怀蕴清趁机凑得更近:“这哪是卖菜?

分明是做的局。

您想想,最近失踪的几个...”话音未落,那汉子突然高喝:“磨蹭什么!

这肉还买不买了?”

他身后三个壮汉同时摸向腰间,寒光一闪而过。

子车甫昭脸色骤变。

“敢算计你爹!”

子车甫昭暴喝一声,袖中短刀己捅进最近一个壮汉的咽喉。

鲜血喷溅的瞬间,怀蕴清闪身退到阴影处。

巷子里顿时大乱,怀蕴清在混战中如游鱼般滑到铁锅旁,指尖一挑,割断绳索。

少年坠落时被他一把接住,滚烫的锅沿擦着两人衣角划过。

少年在血腥气中剧烈咳嗽,怀蕴清捂住他的嘴闪到墙根,三丈外,子车甫昭正将刀捅进最后一个人的胸口,抹了把脸上的血,招呼怀蕴清进去收拾“无主”的意外之喜。

回程的路上,子车甫昭故意放慢脚步,与怀蕴清并肩而行:“解释一下?”

铜钱在怀蕴清指间翻转:“他不是普通菜人。”

“所以?”

“所以值钱。”

怀蕴清微笑,“养好了能卖个好价钱。”

子车甫昭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突然大笑:“好!

很好!”

他用力拍打怀蕴清的肩膀,“不愧是你啊老怀,眼光毒辣!”

怀蕴清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厌恶。

他当然知道子车甫昭不信这套说辞,但两人之间的游戏向来如此——表面和睦,内里各怀鬼胎。

“忍着点。”

回到杂技班之后,怀蕴清给少年处理伤口,因为在药法门干过的缘故,这种程度的伤口,自行就能处理,所以哪怕是养好了更值钱,子车也不会允许怀蕴清去浪费钱去买药,蘸了药的棉布按在伤口上,少年浑身一颤,却没出声。

这份隐忍让怀蕴清想起另一个少年——多年前的褚毓青,也是这样在大哥的家法下一声不吭。

“为什么救我?”

少年突然问。

怀蕴清手上动作不停:“看你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