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是被系统007的尖啸声吵醒的。
“叮——检测到宿主今日好感度涨幅达30%！
触发隐藏支线任务！”
系统的电子音震得他太阳穴发涨，“任务名称：被偏爱的盲盒；任务内容：随机抽取一名弟子，满足其‘最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任务奖励：解锁本世界基础法则权限。”
秦暮揉着眉心坐起身，腕间银链轻响。
红玛瑙耳坠在晨光里泛着暖光，倒比他本人多了几分鲜活。
他垂眸看了眼床头的木匣——里面装着昨夜弟子们塞的桂花糕、枸杞、马蹄糕，还有一叠歪歪扭扭的“秦师叔表情包”纸画。
“最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他重复了一遍，“比如？”
“比如——”系统007突然压低声音，“外门杂役弟子王二牛，昨晚跪在您竹院门口哭，说就想给您种株会开花的桃树。
可咱们这修真界灵气稀薄，百年都难见桃树开花，您说这愿望是不是比让林昭给原主磕三个响头还离谱？”
秦暮指尖敲了敲石桌：“带路。”
王二牛正在竹院外的荒地上刨土。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手上全是泥，见了秦暮立刻跪下来，脑门磕得青石板咚咚响：“秦师叔！
我、我就是想给您种棵桃树……我就一杂役，没灵根没修为，您要是嫌麻烦，骂我两句就行……”秦暮蹲下来，指尖点了点他脚边的土。
原主记忆里闪过片段：这孩子三年前被山匪抓去当杂役，逃出来时摔断了腿，是玄霄宗收留了他，可他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连给秦暮送药都要躲在树后面。
“起来。”
秦暮声音清冷，却不像从前那样让人发怵，“你想要桃树？”
王二牛猛地抬头，眼眶通红：“我娘临死前说，桃树开花时，就是春天到了。
我想让您……让您在玄霄宗也能看见春天。”
秦暮垂眸看了眼自己腕间的银链——原主从前总觉得这些凡俗之物麻烦，此刻却鬼使神差地解下一段银链，递给王二牛：“拿这个去换三株千年桃枝，剩下的钱买桃肥。”
王二牛颤抖着接过银链，突然哭出声：“秦师叔，这链子是您娘留给您的吧？
我、我不——废话多。”
秦暮站起身，“明日卯时来竹院，我教你种。”
系统007在他脑海里疯狂刷屏：“宿主！
您把原主的遗物给出去了？
那是大长老说能镇宅的‘九曜银’啊！
还有王二牛那小子，他哪会种桃树？
您这是要搞砸任务——他会学的。”
秦暮转身往院内走，“再说了，本大佬出手，桃树开不开花，我说了算。”
系统007瞬间蔫了：“……您什么时候成大佬了？
上次被陈砚的剑划破袖子，我还以为您要亲自去炼器峰补衣服呢！”
秦暮摸了摸被剑划破的衣角——原主总说“破洞是风灌进来的地方”，可他实在不喜欢漏风的感觉。
昨晚他不过是用灵力温养了下伤口，今早那道半寸长的小口子就己经愈合了，连疤都没剩。
“系统，”他突然开口，“你说这世界，为什么总有人觉得‘弱’是原罪？”
系统007卡壳：“啊？”
“王二牛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林昭觉得我抢了他的风头，连大长老都总叹气说‘暮儿不开窍’。”
秦暮蹲在廊下逗阿福，小奶狗正叼着他的鞋带玩，“可他们不知道，有人能在三息内算出星轨，有人能把灵脉里最细的灵气搓成线，有人……”他顿了顿，“能把桃树种在石头缝里，开得比玄霄宗的雪还热闹。”
系统007突然福至心灵：“宿主您是说……您其实是隐藏的大佬？”
“不然呢？”
秦暮挑眉，“不然怎么解释我能看穿陈砚的剑招破绽？
能随手补好大长老的炼丹炉？
能让那只总啄人的玄铁鹰乖乖给我叼琴谱？”
系统007：“……”它突然想起昨天在藏经阁翻到的《上古修士志》，里面记载着一位银发金瞳的上仙，曾以一剑劈开混沌海，后来却突然消失。
难道……“宿主！”
系统007的声音突然拔高，“您该不会是那位传说中的……嘘。”
秦暮指了指院门口——苏清歌端着个青瓷碗站在那儿，碗里浮着两个酒酿圆子，“她熬了我爱吃的甜羹，你要是敢说漏嘴，我就把你扔去和二弟子的大黄狗抢骨头。”
苏清歌走进来，眼睛弯成月牙：“秦师叔，我用新摘的蜜枣熬的，您尝尝甜不甜？”
她瞥了眼地上的王二牛，又赶紧补了句，“二牛也一起来吃呀，我多熬了一碗！”
王二牛慌忙摆手：“我不饿我不饿……吃。”
秦暮把碗推过去，“吃完记得去药园拔两株紫参，我要给你爹治老寒腿。”
王二牛的眼泪又掉下来，捧着碗狼吞虎咽。
苏清歌坐下来，托着腮看秦暮：“秦师叔，我听陈砚说您昨天在演武台……说什么？”
“说他的剑招走错了位。”
苏清歌噗嗤笑出声，“他还说您肯定没认真看，可我偷偷去看过，您的剑穗都垂到剑柄了，根本没抬头——”秦暮舀起一颗圆子，慢悠悠道：“剑穗垂下来，是因为风从东南来。
陈砚的剑招带起的风，方向不对。”
苏清歌愣住：“您连风向都注意到了？”
“不然怎么知道他用了柔劲？”
秦暮垂眸搅着碗里的圆子，“剑修的手，该像这碗里的圆子——软的时候能裹蜜，硬的时候能碎石。”
系统007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疯狂比耶：“宿主您这波装X太绝了！
苏清歌的好感度首接飙到100了！
现在全宗上下，就剩林昭那小子的好感度还是负数——负数就负数。”
秦暮舀起最后一颗圆子，“反正他又不在这团宠名单里。”
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喧哗声。
几个外门弟子跌跌撞撞跑进来，为首的小胖子喘着气：“秦师叔！
不好了！
后山的灵泉被人下了毒！
掌门说要是处理不好，要把负责看泉的老周头逐出门墙！”
秦暮放下碗，站起身。
阿福立刻叼着他的剑冲过来，剑鞘上的红玛瑙随着动作轻晃，在阳光下晃出一片碎金。
“系统，”他摸了摸剑柄，“这灵泉的毒，是什么来头？”
“检测到是‘蚀骨草’混了‘千日醉’，毒性霸道，连化神期修士沾到都会经脉尽断。”
系统007的声音突然严肃，“宿主，您要是出手，可能会暴露实力——暴露就暴露。”
秦暮扯了扯广袖，“总不能让老周头替我背锅。”
他走到院门口，阳光正落在银灰色长发上，像给发丝镀了层霜。
众人这才看清他的脸——灿金瞳孔里没有情绪，却比灵泉的水还透亮几分；鼻梁高挺，唇色极淡，偏生下颌线冷硬得像把刀。
“谁下的毒？”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喧哗的人群瞬间安静。
人群里挤进来个穿玄色道袍的青年，正是林昭的得意弟子陈砚。
他脸色发白，眼神躲闪：“我、我不知道啊！
我就是来给灵泉取水……”秦暮垂眸看了眼他腰间的玉佩——和昨日陈砚用来划伤李虎的那把剑，刻着同样的云纹。
“系统，”他说，“帮我记着，这玉佩的纹路，和玄霄宗内门大比的奖品‘九曜佩’很像。”
系统007：“？？？
宿主您是说林昭要动真格的了？”
“动就动。”
秦暮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缕金光，“先让他把老周头的工牌赔了。”
话音未落，陈砚突然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
众人这才发现，他脚边的青石板上不知何时爬满了暗紫色纹路，正顺着他的鞋往腿上钻。
“这是……蚀骨草的毒？”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秦暮指尖轻弹，金光如游龙般窜入陈砚体内。
暗紫色纹路瞬间消退，陈砚瘫坐在地，额头全是冷汗：“谢、谢谢秦师叔！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林师兄逼我……拖去药堂。”
秦暮转身往灵泉走，“老周头，明日起你不用看泉了，去膳堂管伙食——”他顿了顿，“每日给王二牛留碗酒酿圆子。”
老周头老泪纵横：“秦师叔，您真是活菩萨！”
系统007在他脑海里炸成烟花：“宿主！
任务进度涨到80了！
还有林昭那小子，他现在肯定躲在洞里哭——哭就哭。”
秦暮蹲下来，伸手接住灵泉溅起的水珠，“反正他哭的时候，我还能听个响。”
风掠过竹院，吹得廊下的红玛瑙耳坠轻轻摇晃。
远处传来弟子们的议论声：“秦师叔也太厉害了吧？
连蚀骨草的毒都能解！”
“可不是嘛，我还看见他用金光驱毒，跟神仙似的！”
“我就说嘛，秦师叔哪是软蛋，分明是藏锋的大佬！”
秦暮低头，看见阿福正叼着他的鞋带往灵泉边拽。
他弯腰抱起小狗，金瞳里映着波光粼粼的泉水——这方世界的风，比他想象中暖和多了。
系统007突然弱弱道：“宿主，那个……王二牛的桃树，您打算什么时候种？”
“今晚。”
秦暮摸了摸阿福的耳朵，“顺便教他认认星图——毕竟春天要来了，总得有点盼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