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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等价交换

发表时间: 2025-06-19
第二章 等价交换林薇僵住了。

她顺着沈烛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

这双手,曾握着画笔,在无数个日夜涂抹色彩,那是她灰暗生活里唯一的光亮和出口。

一个可怕的念头,伴随着沈烛的话语,如同毒蛇般钻进她的脑海。

“不…”她下意识地低喃,想要把手藏到身后。

“你热爱它,胜过生命中的大部分事物,不是吗?”

沈烛的声音如同魔咒,精准地刺入她内心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那种沉浸在色彩和线条中,忘却一切烦恼的纯粹快乐?

那种仿佛灵魂都在颤栗的创作冲动?

那种赋予空白画布以生命和情感的…天赋?”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小锤,敲打在林薇的心上。

她想起第一次拿起画笔时的悸动,想起颜料混合时奇妙的触感,想起完成一幅满意作品时那种无与伦比的充实和幸福…那是她对抗平庸生活的唯一武器,是她灵魂的锚点。

“你的‘绘画天赋’,以及与之相连的、所有源自绘画本身的‘热爱’与‘***’。”

沈烛的声音清晰而冰冷,如同法官宣读判决,“典当它。

从此,画笔在你手中只是工具,色彩在你眼中只是颜料,创作再无灵魂的悸动,只有冰冷的技巧。

你将失去从绘画中获得的所有深层快乐和满足感。

以此为代价,”她顿了顿,琉璃灯的光芒似乎随着她的话语微微闪烁了一下,“你将获得足以支付你父亲所有医疗费用,并保证他后续康复所需的款项。

即时到账,不留后患。”

空气仿佛凝固了。

货架上那些奇异的物品在烛光中投下扭曲跳动的影子,如同无数窥伺的眼睛。

门边的青年阿七,依旧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林薇的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典当天赋?

典当热爱?

这太荒谬了!

这等于剜掉她灵魂的一部分!

可是…父亲躺在ICU里的样子清晰得刺眼,呼吸机的嘶鸣仿佛就在耳边。

医生的叹息,催款单上冰冷的数字…她没有时间了!

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我同意!”

巨大的痛苦和孤注一掷的决绝让她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只要能救我爸爸!

我典当!

我什么都典当!”

沈烛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早己预见了这个答案。

她轻轻颔首,伸出那支修长白皙的手,在柜台下方取出一卷暗沉沉的、触感奇特的皮质契约书。

书页泛着陈旧的黄色,上面布满了无法辨识的、仿佛天然形成的纹路。

她将契约书在柜台上摊开,又拿起一支蘸着暗金色墨水的羽毛笔。

“契约成立,以琉璃灯为证。”

沈烛的声音庄重而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

她执笔,在契约书空白的中央位置,以一种流畅而奇异的笔触书写。

随着笔尖游走,暗金色的墨迹在皮纸上亮起微光,仿佛活了过来。

林薇屏住呼吸,看着那光芒流转,最终凝聚成两个她能辨认的复杂符号——一个似乎代表“绘画天赋与热爱”,一个代表“足额医疗款项”。

“按上你的指印,林薇小姐。”

沈烛将笔放下,指向契约下方一个空白的圆圈。

林薇的手指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悲壮,用力按了上去。

就在她指尖触碰到皮纸的瞬间,柜台中央那盏神秘的琉璃灯骤然爆发出夺目的光芒!

暖黄色的光焰剧烈地升腾、旋转,将整个柜台区域映照得如同白昼。

林薇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猛地从指尖涌入身体,并非剧痛,而是一种撕裂般的抽离感,仿佛有什么扎根于灵魂深处、温暖而明亮的东西,被硬生生地连根拔起!

她闷哼一声,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光芒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迅速收敛,恢复成之前那团柔和稳定的暖光。

契约书上,暗金色的符号彻底凝固,下方多了一个清晰的、属于林薇的指纹印记,散发着微弱的余晖。

沈烛拿起契约书,轻轻吹了口气。

皮纸卷起,自动飞向货架深处某个空着的格子,安稳地悬浮其中,像被封存的琥珀。

“交易完成。”

沈烛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慵懒,仿佛刚才那惊人的一幕从未发生。

她指尖在柜台上随意一点。

几乎同时,林薇口袋里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

她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亮起,银行的入账通知赫然在目!

那串数字,精确地覆盖了医院催款单上的天文数字,甚至还有盈余!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她!

父亲有救了!

真的!

有救了!

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雨水和汗水,在她脸上肆意流淌。

她紧紧攥着手机,仿佛攥着父亲的性命,激动得语无伦次:“谢谢…谢谢您!

谢谢…” 她对着沈烛深深鞠躬,一遍又一遍。

沈烛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依旧,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洞悉世情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

“去吧。”

她挥了挥手,动作轻缓得像拂去一粒尘埃,“你父亲在等你。”

林薇如蒙大赦,再次深深鞠躬,转身几乎是踉跄着冲向门口。

那个叫阿七的青年无声地侧身让开,厚重的木门在她靠近时自动向内打开,露出外面依旧湿冷的雨夜。

林薇冲了出去,冰冷的雨水打在滚烫的脸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只有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在胸腔里激荡。

她一头扎进雨幕,奔向医院的方向,奔向希望。

木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当铺内恢复了沉寂。

只有烛火摇曳,光影在无边的货架上无声流淌。

沈烛没有再看门口,她重新拿起那卷线装书,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

她伸出食指,指尖在空气中极其缓慢地划过一道无形的弧线。

随着她的动作,货架上,刚刚存放了林薇契约的那个格子旁边,一个蒙尘的角落,几缕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暗红色微尘,如同被惊扰的萤火虫,轻轻地飘浮起来。

那灰尘的颜色,像干涸己久的血迹。

沈烛的指尖微微一顿。

一首如同雕塑般静立在门边阴影里的阿七,空洞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齿轮转动般的暗芒,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柜台中央,那盏亘古长明的琉璃灯,暖黄色的光芒深处,一丝极其细微、转瞬即逝的幽蓝色,如同冰冷的针尖,毫无征兆地刺破了柔和的暖意。

灯焰,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风吹过。

沈烛的目光,终于从虚无中收回,落在了那盏琉璃灯上。

她慵懒倚靠的姿态没有变,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也没有变。

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下来,比这当铺最深处的幽暗,还要沉静几分。

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插在发髻间那枚温润冰凉的玉簪——那是祖父沈清河,留给她唯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