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退婚?!
不是来提亲么?
书里可不是这样写的!
黎珈音一个头两个大。
她都打算好了,前脚把周麒骅踢残废,后脚就跟着未婚夫跑路。
这下可好,被人断了后路。
“谁允许他退婚的!”
黎珈音提着旗袍下摆,快步来到楼下。
红木沙发上端坐着一位青年军官。
在看清他脸的瞬间,她的内心有一万匹羊驼奔涌而过。
她是真的被人做局了!
这男主,不就是之前来学校招兵的帅气军官么!
他俩还有合影呢。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写这么一篇小说来恶心她?
青年军官看见黎珈音的瞬间,也是一愣,随即站起身,嘴角含笑:“同志你好,我叫江霆,前来退婚。
请问,哪位是黎珈音同志?”
他虽然穿着最朴素的军装,可一身英武之气却不容小觑。
小麦色肌肤看着就十分健康。
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深邃如幽潭。
小说里在他的眉尾添了一道十分抢眼的刀疤,几乎要斜插入鬓角。
比现实中更显凌冽神秘。
一看就知道是战场厮杀过的,可不是坐在办公室的文员。
黎珈音红着脸快步走到他面前,气势汹汹道:“我就是!
你你你不许退婚!”
“珈音!”
追下楼的黎珲笙死的心都有了。
你知道这人是谁么,就不许他退婚?
嫂子的弟弟不嫁了,要嫁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这位是江叔家的儿子吧?
我是珈音的哥哥,里面坐。
王妈,上茶。”
父母临终前跟他说了这事。
让他没想到的是,定娃娃亲的那家,竟然是原来家里帮工江叔的儿子。
父亲只说江叔两次救了他的命,他儿子也救了珈音。
要是没他们父子两个,黎家恐怕早没了。
黎珲笙不置可否,觉得父亲是在夸大其词,那时妹妹才十几岁,就没告诉她。
妹妹渐渐长大,江家从没来找过他们,黎珲笙便忘到了脑后。
怎么今天突然找上门,还是来退婚。
江霆不卑不亢地拒绝道:“不麻烦了。
这是当年两家父母留的婚书,交还给你们,也算是有始有终。”
他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一卷绸缎,放在了茶几上。
“告辞。”
“不许走!”
黎珈音上前一步,抓着江霆的胳膊,把他拽回了沙发上。
既然是穿书,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男主从她的故事线离开呢?
必须第一时间抱紧男主的大腿啊!
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她的未婚夫。
小伙子人长得不赖,家世好,天分高,后期金手指开满,成为最年轻的上将。
你就说该不该拦着吧!
“珈音!”
黎珈音生怕江霆跑了,眼疾手快抢过他的包,把布帛婚书胡乱地塞进去。
“哥,你听我狡辩,啊不是,解释。”
她拉着哥哥来到了书房。
“珈音,你到底要做什么!”
“哥,你先别生气。
我就问一个问题,你觉得咱爸傻吗?”
黎珲笙被问懵了。
“不、不吧?”
黎家在沪市举足轻重的地位,可都是父亲一手造就的。
祖上虽然奠基了一些资本,但只有他们的父亲,用灵敏的商业嗅觉,提前把控了医药行业。
但也是因为机关算尽太聪明,西十几岁就英年早逝。
怎么可能会傻?
黎珲笙不耐:“你想说什么?”
“父亲那般精明的人,难道会用我的终身大事,来报救命之恩么?”
黎珲笙沉吟。
绝不会!
“哥,你迷了。
当局者迷了!
你想想,咱们黎家最缺什么?”
黎珲笙恍然大悟:“政堂上没人!”
黎珈音一打手心:“是啊!
这送上门来的人脉,怎么能拒之门外呢?”
黎珲笙搓着下巴迟疑:“可他看起来不像有什么职务的样子啊。
当年,江叔就是咱家的一个帮工,万一他儿子也是个泥腿子——”黎珈音恨铁不成钢:“小了。
格局小了!”
黎珲笙无语。
“说重点!”
“现在都提倡艰苦朴素的作风,级别越高,越不能让人家看出来。
就算没什么职务,好歹也是军营里的人,也能跟领导搭上话啊!”
黎珲笙动了心。
虽然他们黎家有的是资产,但没有靠山,一首让他心里没底。
“可是——哥,别可是了,机会可不等人。
这婚退不得,我先稳住他,咱们再说别的。”
黎珲笙油然而生一股紧迫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我去找他咯。”
“不对!”
黎珲笙拉住妹妹的手腕。
“傅家公子对你一见钟情,前天才托人说,要和咱们结亲家呢。
我己经答应人家,明天带你去见面的。”
黎珈音一愣。
哪儿还有这么档子事,书里没说啊!
“哥,你糊涂啊!
现在怎么还搞两个资本家联姻的事?
你忘了嫂子家是怎么连累的咱们?”
多亏黎珈音看书仔细,记得书里提了一嘴,周家原本也是大户。
怎奈打鬼子的时候站错了队,害得黎家跟着损失了三分之一的资产,才保住了周家姐弟两个。
这真是戳到了黎珲笙的肺管子上。
眼看哥哥沉吟无语,黎珈音趁胜追击:“退一万步说,就算要退婚,那也得是咱们黎家退婚啊。
怎么能让他退咱们的婚呢?
这要是传出去,说黎家被一个当兵的给退婚了。
你说,咱们黎家的脸面——”叮!
触发黎珲笙的关键词。
“你说的对!
快去稳住他!”
黎珈音嘴角噙笑,来到会客厅。
小小纸片人,还不是让她轻松拿捏?
一抬头,撞进了江霆幽深的眼眸。
他似笑非笑的神色,看得黎珈音一阵发毛。
不会被他听到了吧?
不对!
隔着两堵墙呢,她又那么小声,肯定不会被听到的。
一定是自己做贼心虚。
她轻咳一声,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说江同志,父母之命最大,怎么能轻易退婚?
还是说,你看上别人了,要悔婚?”
眼前倒打一耙的黎珈音,眯着眼睛,像只小狐狸。
江霆弯了弯眼睛。
“不是。”
“那就更不能退婚了。
你也不想让江叔知道,你这么不听他的话吧?”
提起父亲,江霆正色道:“家父己于年前去世。”
黎珈音面色一僵,低下头:“抱歉啊,我不知道……”江霆莞尔:“无妨。
不知者无罪。
父亲临终前,专门嘱托我前来退婚。
他说,当年救黎叔,不过是举手之劳,怎能挟恩图报。
更何况,婚姻大事,不能儿戏。
你我都不相识,怎么能将就结婚呢?
别耽误了你才是。”
黎珈音一噎。
这么说来,不退婚反而是不孝了?
“怎、怎么不能!
现在最流行先婚后爱了,咱们也可以试——”话没说完,楼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黎!
珈!
音!
你弄坏了我弟弟的命根子,我跟你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