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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雪葬的哈达

发表时间: 2025-06-27
第二章:雪葬的哈达凛冽的寒风卷着冰碴,如同无数细小的刀子,切割着丹增·诺尔布***在氆氇衫外的皮肤。

C2营地的喧嚣己被首升机引擎的轰鸣取代。

那架涂装冷硬、线条流畅的“灰隼”旋翼搅动着稀薄的空气,卷起漫天雪沫,将丹增和索南隔绝在一个充满机油味和金属冰冷的狭小空间里,与外面那片浩瀚、沉默、孕育着风暴的神山世界截然不同。

机舱内,温度调节得宜,却驱不散丹增心底的寒意。

他闭着眼,粗粝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牦牛皮带上那枚冰凉的雍仲铜符。

指尖每一次划过那古老而神圣的纹路,卓玛的笑靥便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带着***河谷午后阳光的温度和格桑花的芬芳。

“丹增哥,”她微微踮起脚,仔细地将崭新的腰带系在他腰间,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紧实的腰腹,带来一阵细微的酥麻,“阿爸说,雍仲是永恒坚固的象征,戴着它,山神会护佑你平安归来。”

她的眼睛弯成月牙,清澈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身影,比羊卓雍措最深处的水还要动人,“等你这次从珠峰回来,我们去冈仁波齐转山,好不好?”

那声音,那温度,仿佛还在耳边,还在指尖。

可一股尖锐的不安,如同冰锥,正狠狠凿击着他的心脏。

自那个叫埃里希·冯·克劳斯的德国人带着他那支装备精良得不像地质勘探队的队伍出现在营地边缘,这种冰冷黏稠的预感就未曾消散。

尤其是那枚铜符,今天触手格外冰凉,甚至隐隐透着一丝…不祥的腥气?

“头儿,”索南压低的声音打断了丹增的思绪。

年轻的夏尔巴助手紧挨着他坐着,黝黑的脸上带着高原人特有的坚韧,但此刻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忧虑。

他不动声色地用胳膊肘碰了碰丹增,下巴朝斜前方示意。

丹增睁开眼。

隔着狭窄的过道,埃里希·冯·克劳斯独自坐在舷窗旁。

他没有看窗外的壮丽冰川,而是低垂着眼睑,专注地擦拭着一柄战术匕首。

冰冷的合金刃身在他戴着战术手套的指间灵活翻转,反射着机舱顶灯惨白的光,那光芒锐利得刺眼,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杀戮气息。

他动作优雅而精准,仿佛那不是一件武器,而是一件需要精心呵护的艺术品。

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不是笑,更像是一种对即将到来之事的…玩味与期待。

机舱里只有引擎的轰鸣和匕首与皮革摩擦的轻微沙沙声。

这声音像毒蛇的吐信,钻进丹增的耳朵,与腰间铜符透出的冰冷腥气交织在一起,拧成一股更加强烈的不安绳索,紧紧勒住他的心脏。

卓玛……他猛地攥紧了铜符,坚硬的棱角深深陷入掌心。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心中最深的恐惧,怀中的卫星电话突兀地震动起来,发出沉闷的蜂鸣,在这压抑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惊心。

丹增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他迅速掏出电话,屏幕上跳动着的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但区号后面紧跟着的尾号,像一道闪电劈进他的脑海——那是卓玛工作的“高原生物与藏药研究所”的对外联络号!

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丹增按下了接听键。

听筒里没有预想中的熟悉声音,只有一片嘈杂的背景音,尖锐的警笛声、混乱的呼喊声、某种沉闷的爆裂声混杂在一起,像一场灾难的喧嚣序曲。

紧接着,一个男人急促、慌乱、带着哭腔的声音炸响,用的是藏语:“丹增!

丹增大哥!

是…是你吗?

快!

快回来!

研究所…研究所出事了!

大火!

好大的火!

卓玛…卓玛她…”后面的话语被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和更猛烈的爆炸背景音淹没。

电话断了。

忙音嘟嘟地响着,像丧钟的余韵,在丹增耳边无限放大。

“卓玛!”

丹增猛地从座位上弹起,额角青筋暴突,对着只剩下忙音的电话嘶吼,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调。

巨大的力量让坚固的航空座椅都发出不堪重负的***。

索南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抓住了丹增的胳膊,试图让他冷静,但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震得浑身发冷。

机舱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暴怒的丹增身上。

埃里希擦拭匕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看向丹增,里面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种洞悉一切、近乎残忍的平静,以及一丝…如愿以偿的冷酷光芒。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仿佛在欣赏一出按剧本上演的戏剧。

“掉头!

立刻给我掉头回***!”

丹增如同暴怒的雄狮,猛地转向驾驶舱方向咆哮,声音几乎要盖过引擎的轰鸣。

他双眼赤红,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腰间的雍仲铜符在剧烈的动作下撞击着金属椅背,发出沉闷的响声。

飞行员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丹增的气势震慑住了,犹豫地看向埃里希。

埃里希慢条斯理地将匕首插回腿侧的刀鞘,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机舱里清晰得令人心悸。

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用的是流利的英语:“继续原定航线,飞往加德满都。

这是命令。”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丹增身上,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加深了,“丹增先生,私人感情,请暂时搁置。

我们有更要紧的‘合作’。”

“去***合作!”

丹增的怒火彻底爆发,他一步跨过过道,巨大的拳头带着破风声,首首砸向埃里希那张令人憎恶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脸!

他要撕碎这层伪装的平静,他要让这个魔鬼付出代价!

然而,就在拳头即将触及埃里希鼻尖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骤然降临!

并非机舱空调的冷风,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带着恶毒诅咒的寒意!

丹增的动作瞬间僵滞,眼前猛地一黑。

幻象!

无比清晰、无比恐怖的幻象!

他不再是狭窄的机舱里,而是置身于一片无垠的黑暗冰原。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冰渊,散发着硫磺和腐肉的恶臭。

在他面前,卓玛被钉在一块巨大的、布满诡异倒置卐字和扭曲人形浮雕的黑色冰碑上!

她穿着研究所的白大褂,但上面浸满了粘稠发黑的血污。

她痛苦地仰着头,美丽的脖颈被无形的力量扼住,眼睛瞪得极大,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首首地“望”着丹增所在的方向。

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像是在呼唤他的名字,又像是在发出无声的诅咒。

最让丹增肝胆俱裂的是,一只完全由幽蓝冰晶构成的、半透明的手爪,正缓缓地、残忍地探向卓玛的胸膛!

那冰爪的指尖,闪耀着与埃里希匕首同样的、冰冷刺骨的寒光!

“不——!!!”

丹增发出一声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咆哮,幻象瞬间破碎。

他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机舱壁上,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心脏狂跳得如同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大口喘息着,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依旧端坐、面无表情的埃里希,巨大的痛苦和滔天的杀意在他胸膛里疯狂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

索南死死扶住他,惊恐地看着丹增瞬间惨白的脸和眼中尚未散尽的惊怖:“头儿!

你怎么了?

你看到什么了?”

埃里希的目光扫过丹增剧烈起伏的胸膛和他腰间那枚似乎黯淡了一瞬的雍仲铜符,冰蓝色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的幽光。

他重新靠回椅背,闭上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只有那引擎单调的轰鸣,载着丹增破碎的希望和无边的愤怒,固执地朝着远离***的方向飞去,飞向更深的阴谋与黑暗。

舷窗外,喜马拉雅连绵的雪峰在翻滚的铅云下沉默矗立,如同巨大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