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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章 《稻诗破法:公堂下的科学辩冤录》

发表时间: 2025-06-21
捕快的锁链哐当砸在泥地上时,白清风正将新收的稻种分成小袋。

每袋稻草绳上系着用炭笔写的数字标签,在晨雾里像一串会呼吸的密码。

为首的捕头盯着他跛腿上未愈的伤疤,刀柄上的铜环在阳光下晃出冷光:"李乡绅告你用妖法惑乱乡里,跟我们走一趟。

"周氏扑过来抓住锁链,咳得弯下腰:"官爷明鉴!

我儿只是懂些种地的巧法子..."秀儿突然举起手里的稻穗,穗子上的谷粒在风里簌簌作响:"这是俺哥拿野稻和家稻配的种,不信你们看!

"她掀开旁边的竹筐,里面码着刚晒干的稻穗,每株都比寻常稻穗长上一掌。

围观的佃农突然骚动起来。

王老头拄着拐杖挤到前面,浑浊的眼睛盯着捕头:"去年俺家三亩地收了九石粮,清风小子教俺拌了草木灰,今年收了十五石!

"话音未落,几个年轻佃农也跟着喊起来,泥腿子上还沾着洼地的湿土。

捕头的脸色变了变,目光扫过那些饱满的稻穗。

白清风趁机摸出怀里的旧账本,纸页间夹着原主爹画的野稻图谱:"小人父亲生前便琢磨育种,如今不过是续了先父的法子。

若这算妖法,怕是连土里的蚯蚓都成了精。

"他瞥见捕头腰间挂着的食盒,盒角沾着李家点心特有的芝麻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铜锣声。

李乡绅坐着八抬大轿赶来,轿帘掀开时露出翡翠扳指的绿光:"张都头,这穷鬼用邪术哄骗佃户,快把他锁了!

"白清风注意到轿夫们袖口磨出的破洞——这些人本是佃农,却被乡绅强征来抬轿。

"且慢。

"捕头突然按住刀柄,"县太爷有令,带涉案人等一并过堂。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稻穗,谷粒在掌心沉甸甸的,竟比官仓的贡米还要饱满。

白清风看见李乡绅藏在轿帘后的手猛地攥紧,金丝眼镜滑下鼻梁,露出眼底的惊疑。

去县衙的路上,秀儿偷偷往他袖筒里塞了块干饼。

白清风捏着饼子粗糙的边缘,想起实验室里无菌包装的能量棒。

路边的柳树枝条抽在他脸上,恍惚间看见培养箱里摇曳的幼苗。

他摸了摸藏在腰带里的稻种袋,每一粒都裹着他用灶灰拌的防虫粉,这是他能带给这个时代的,最原始的火种。

县衙门口的石狮子蹲在薄雾里,白清风抬头望见匾额上"明镜高悬"西个大字,墨迹在晨光中泛着陈旧的黄。

当惊堂木拍响的刹那,他将稻种袋放在公案上,袋口散开的瞬间,饱满的谷粒滚落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像一串叩问封建世道的密码。

白清风跪在县衙青石板上时,惊堂木的巨响震得他耳膜发疼。

李乡绅捧着镶金的地契跪在右侧,金丝眼镜反射的光正落在公案上摊开的稻种袋上。

县太爷捻着山羊胡,朱笔在状纸上划出的墨痕像条蜿蜒的蛇:"你说这稻种是科学育种,本县只问你——《农政全书》哪一页写着用硫磺改土?

"公堂两侧的皂隶突然吆喝起来,水火棍撞地的声响让秀儿缩成一团。

白清风望着堂上"天理国法"的匾额,想起实验室里贴满墙的公式——那些用微分方程计算的光合作用效率,此刻在泛黄的《大清律例》面前竟成了无法言说的悖论。

当李乡绅呈上"妖术惑众"的人证时,他看见邻村的老秀才正捏着胡须摇头:"此子所言基因、染色体,皆为虚妄之词。

"退堂时暮色己沉。

白清风被押在班房角落,稻草里掺着的稻壳扎得后背生疼。

隔壁牢房传来周氏的咳嗽声,秀儿正用破碗接雨水喂母亲。

他摸出藏在发髻里的炭笔,在狱墙霉斑上划拉——本想画孟德尔的豌豆杂交图谱,却发现粉笔灰在潮湿墙面上晕成模糊的团块。

科学理论像被水浸透的纸,在这封建司法体系里根本无法承重。

三更梆子响过,他突然摸到怀里揣的旧账本。

纸页间原主爹画的野稻图谱旁,不知何时多了首歪歪扭扭的打油诗:"佃户头上三把刀,租子重、利钱高、乡绅鞭子似虎啸"。

这是前日王老头教秀儿唱的民谣,此刻在狱火微光里竟像淬了火的钢针。

他想起现代文学史课上的《卖炭翁》,那些用平仄堆砌的苦难,或许比显微镜下的细胞结构更能凿开这世道的冰壳。

天快亮时,他用炭笔在账本空白处写起来。

没有稿纸,就撕下药袋的油纸;没有典故,就写佃农们春荒时吃观音土的细节。

当狱卒送来馊饭时,看见这穷小子正对着墙缝念诵:"垄上稻穗三尺长,官家租船己满仓。

昨夜孩童啼饿肚,却闻乡绅宴肉香..."那声音沙哑却带着金石般的顿挫,惊飞了梁上栖息的蝙蝠。

转机出现在第五日。

省城来的按察使路过本县,在驿站歇脚时偶然翻到狱卒偷带出的账本残页。

当"佃租七成犹不足,卖儿鬻女填沟壑"的句子映入眼帘时,这位曾主修经学的官员突然摔了茶盏。

白清风被带到驿站时,看见按察使正对着油纸背面的稻穗素描沉吟,画旁用小楷写着:"非妖术,实乃民生疾苦之诗证也。

"李乡绅在按察使行辕前跪了半日。

当白清风呈上用民谣体写的《改土育种记》时,乡绅腰间的象牙算筹正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文中"硫磺非邪物,草木皆药方"的句子旁,按察使朱笔批道:"农桑之事,当求实效,岂可用妖法二字堵万民生路?

"白清风注意到官员袖口磨出的补丁——原来饱读诗书的人,心里也揣着丈量民生的尺子。

离开县衙那天,秀儿捧着用桑皮纸抄录的诗集蹦蹦跳跳。

白清风望着远处李乡绅家碉楼卸下的"活契"匾额,突然想起实验室的标本柜——里面陈列的蝴蝶标本再精美,也抵不过一首能让佃农们传唱的歌谣。

他摸出藏在稻种袋里的炭笔,在村口老槐树上刻下新句:"科学能填腹中饥,诗文可拆头上枷",刀痕渗入树皮的瞬间,有露珠从叶间滚落,像谁落下的一滴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