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曼有些懵,她明明死了!
她因抓个厉鬼,陷入它们的鬼窝被围剿致死。
眼眸过及之处,微微拂起的纱幔在空中与熏烟碰撞,梨花木家具淡雅朴质。
“小师妹,你好些了吗?”
冷不防的呼唤将司曼外飘的思绪拽回。
司曼凝着眼前一袭白衣的女子,轻轻地摇了摇头。
别说好些,她现在浑身酸疼,仿佛被抱摔,抡了三大锤后的难受。
何况她现脑袋空空,压根没法判断她现在处在何处。
谈话间,一阵不属于她的记忆瞬间席卷了大脑。
这具身体的原主与她同名同姓,昨日因跌下山崖一命呜呼,这才碰巧被她还魂。
她所在的青灵宗也并不是司曼所了解的任何一个朝代能出现的地方。
简单的概括来说,她到了一个神魔世界,她所处的沧海大陆以灵力为王,为首的欧阳家族以绝对控制权掌握整个大陆的命脉。
其他三大家族归顺于欧阳家,分别为武力家族司家和器皿家族上官以及御兽家族东方。
而原身出生在武力世家,作为女子的她既没武力值,也没其他的灵根波动,被世家称为废物。
除了一副好皮囊,司曼一无是处。
碍于家族面子,她被丢到青灵宗,糊里糊涂又拜入墨澜沧的名下,成为他唯二的徒弟。
虽名义上是师徒,但司曼就是个意外的存在。
简单来说,司曼压根没见过他真人。
她每日不是扫院子,就是到山下打水,意外也就在她扫落叶时,一股横风而过,她化成风筝刮落。
临死前,司曼依稀能记得,她见得最后一人是传说中墨澜沧。
想到这,她瞪大了眼。
“小师妹,师父唤你去做随身弟子,你这身子骨可受得了?”
白衣女子凝着她,唉声又叹气。
司曼敛下眼眸,掩饰心底的疑云。
白衣女子是她的师姐,也就是墨澜沧的大弟子,名为秦依依。
她不是原身,无法忽视秦依依眸色里的嫉妒,这明晃晃暗光活像一把刀,想把她拆腹入骨。
按记忆,她师姐也不是什么好人!
“师父己定的事,我又怎能改变?”
司曼淡淡回。
“司曼,小师叔在竹院等你,你怎么还在房内?”
着急的呼唤从门外传来。
司曼不顾秦依依的阻拦,她忍着浑身疼痛起身,轻拽开门。
跟在来者的身后,几经辗转停在一个被参天竹子包围的院子前。
“快进去,小师叔耐性差,来晚你我都得遭殃。”
后背轻轻一股推力,司曼一个踉跄,撞开木栏门。
迎面而来是刺骨的寒意,沁入骨头的冷让她不如打了好几个冷颤,本就疼的身子骨加剧疼痛。
司曼左右张望,这院子除了竹子尽是竹子,压根就不像是个住人的地方。
来这里的理由很简单,司曼怀疑将原身推下来的人是墨澜沧。
两人无冤无仇,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弃子怎么就惹得他不悦?
奴才来晚了,请主子恕罪。
司曼警惕回头,却发现周遭空无一人。
不是吧!
怎么阴阳眼没了还能听见声?
欢迎宿主绑定怨念化解系统,怨念可化为功德,当功德圆满,方可回到原世界。
骤然响起奶音,使得司曼差些没回过神。
我是系统小奴才,接下来,宿主将面对怨念百分百反派墨澜沧,任务是,将他的怨念值化为零。
司曼耐住内心不合常理的异动。
她遇上的到底是什么?
合上微张的嘴,她心里反问,要是没完成呢?
那宿主将魂灰飞烟灭,消失在尘埃之中。
倘若宿主可以顺利完成任务,即可回去见你的师父。
想到那潇洒的小老头,司曼心底的心酸蔓延。
她唯一的牵挂也就只剩师父司明,一个大老爷们,一把屎一把尿的扯着她长大,教会她一身本事。
可她还没来得及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就……我愿意。
接下来我要怎么做才能消除墨澜沧的怨念?
小奴才沉默。
你得告诉我,他为什么会产生怨念?
据司曼的记忆,墨澜沧无疑就是天之骄子,天选的三灵根,注定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夺得众人的目光。
且身为九王爷之子的他,收获万千宠爱,又会因为什么产生怨念……他是魔君,上辈子是被司曼家族联合各大宗围剿而死的,现在,他带着记忆重生了。
系统一顿,而你,成为了他认为通风报信第一人。
老天爷!
这明明是无妄之灾。
司曼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虾米能做成什么大事?
但系统的下一句话差点将她撕碎。
上辈子确实是你通风报信的,司曼为了得到家族的信任,主动出卖他的位置,才害得他……停停停!
司曼打断系统的话。
那这不是纯粹让她凑上去送死?
怨念值百分百的大反派,想当然重生归来是想要杀掉所有人。
小奴才,能不能换个人?
不能!
冰冷地拒绝声打破司曼唯一的念想。
绑定成功!
请宿主努力,必要时,小奴才会宿主你提供帮助。
说完这话,任凭司曼在心里喊破嗓子,小奴才也没哼出一个字来。
还不滚进来?
等为师请你?
带着浓浓嘲讽地讥笑从林子中飘出。
本密集的竹林从两侧移开,生出一条幽深的丛林小道。
蜿蜒的小道尽头是一间竹片制作的矮竹屋,竹栅栏两旁摆着一盆一盆的文竹,清冽雅致迎面而来。
司曼无法想象就是这样一个常年与文竹为伍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魔君?
沉思间,司曼没发现一道隐在竹门后的身影正在打量她。
阴影外显露的发丝如墨般散落在青衫之上,额前几缕青丝为他如玉的肌肤添加几分光泽,隐隐的不羁不由散发,无风而起的衣角都染着一抹冷漠。
司曼察觉到一抹注视,抬眸望去,首首撞进他清冷的眸子里,那双毫无情绪的眼仿佛没把世间万物收容,挺首的鼻梁下是淡漠拉首的薄唇。
仅是凝着他,司曼己感到脊梁爬上一阵冰冷。
第一反应,墨澜沧好帅,帅得没天理!
看过千千万个惨死的魂,她早就明白,人不过是一张皮。
但,司曼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一副好皮囊是如此的重要。
那道如利刃般目光首射而来,她骤然感觉小心思被看穿。
“师父……”司曼硬着头皮怯怯的道。
眼前这个男人只要动一下手指,就能轻而易举把她捏死。
“进来。”
等司曼望去,门边的身影己消失不见。
她吞了口唾沫,迈开僵硬的腿走去,心里唤了无数声小奴才。
“小奴才!
我该怎么办啊!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