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盒撞上青砖地，那声脆响惊飞了檐下春燕。
鎏金搭扣弹开，十二支碧玉花簪如折翼青鸾般散落一地，寒光粼粼。
我死死盯着这些碎玉，掌心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 那支嵌着东珠的并蒂莲簪，此刻正斜插在我的血肉里，殷红的血珠顺着鎏金花萼滚落，在织金袖口的牡丹纹上洇出点点红梅，如泣如诉。
“沉璧！”
父亲怒喝，一掌重重拍在紫檀案几上。
这猛地一震，天青釉茶盏里的琥珀色茶汤泼洒出来，蜿蜒的茶渍在案几上蔓延，像极了前世灵堂里垂落的白幡纹路。
窗外飘进的杏花瓣，悠悠落在碎玉之间，却又忽而被溅起的茶汁染成赭色，恰似前世苏月蓉往我棺椁上抛洒的纸钱，满是恶意。
“陈世子不过想纳个贵妾，你竟敢毁御赐之物？”
父亲满脸怒容，大声斥责。
我缓缓碾过脚边的玉屑，听着那细碎的 “***” 从绣鞋底传出。
上首端坐的陈景明，依旧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月白锦袍上的银竹纹，随着他握拳的动作微微扭曲。
我心里清楚，那袖中藏着苏月蓉绣的并蒂莲香囊，前世大婚当夜，他就是用藏在里面的麝香丸，融进了我的合卺酒，亲手断送了我的幸福与未来。
“父亲可知碎玉如何成器？”
我忽然轻笑，笑声里满是悲凉与嘲讽，指尖轻轻抚过掌心血痕，“需得用淬火的金刚砂细细打磨，拿九幽的寒泉长久浸泡，最后......” 说到此处，我猛地攥紧半截断簪，鎏金牡丹的尖瓣深深刺入掌心，“还得沾着嫡女的血开光。”
这每一个字，都是我对前世苦难的控诉。
陈景明霍然起身，腰间玉佩撞出清越声响，仿佛是对他伪善的讽刺。
他伸手欲扶我，袖口龙涎香的余韵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假惺惺道：“阿璧莫闹，令妹入府不过权宜之计，待你过门后......”寒光乍破流云。
我心中恨意翻涌，毫不犹豫地拔下他束发的羊脂玉冠，狠狠掷地。
镶金莲纹在青砖上迸出火星，他散落的发丝扫过我染血的指尖，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喜房里，那交缠在我们之间的鸳鸯锦，可如今，只剩无尽的仇恨。
“世子要的究竟是苏家嫡女，” 我抬脚，用力碾碎玉冠上那颗南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