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冷地很,一切都仿佛笼罩在一层灰暗的帷幕之下。
镜州的街道上,行人是不大说话的,都行色匆匆地来往着。
偶尔能听到一些闲碎的谈天,或来自店家,来自行人,来自各种各样的小铺子,但都显得有些忧虑和压抑。
空气仿佛是凝固的,给人一种不安的宁静,似乎有一场暴风雨将要到来。
然而,与早己陷入混战的北方,这座南方的城市却是一个天堂般的存在。
现在,王朝覆灭,北方的胡人骑着马,占领了大片的国土,不同的少数民族在原本的中原世界建立了众多的国家,并将***作为他们奴役的对象。
于是,无数人开始向南迁徙,那里有还未被胡人蹂躏的地方。
只有少数人能逃过兵匪,饥荒,瘟疫的屠杀,来到这个远离死亡的地方,而千疏绫就是其中一个。
投身的地方是暂时没有的,千疏绫挎着一个小小的包袱(也就是她全部的家当),踱步在些许空旷的大街。
她并不着急,不紧不慢地西处走着,打量着,可惜这个阴沉沉的地方,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感兴趣,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不,等等,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有些人好奇地向同一个方向望去,但什么都看不见……很快,声音的主人出现了,是一队人马,匪徒模样,他们从街角拐过来,然后便是狂奔,全然不担心路上的行人和铺子。
一时间,尖叫西起,离得近的人不顾一切地向一旁闪去,倒在旁人或铺子上面,乱作一团。
也有人躲闪不及,被高大的逸马撞飞在一边。
有人来不及或没想到挪开摆在路边的铺子,只能看着马蹄将其踢翻。
一切来得太快,人们还来不又哭泣和叫骂,骑马的人就己经跑出老远,依然有人从路中央急忙闪躲开,但并不是所有人能做出及时的反应。
马队飞速地向一个因为极度恐惧而手足无措的身影奔去。
是一个女孩儿,十五六岁,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娇弱,她茫然地看着向她袭来的致命的危险,手里还提着一个药包。
可是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千疏绫眼疾手快,于千钧一发之际,将女孩儿拉到了一边,与马队擦身而过。
两人跌倒在路边,看着奔腾的马队如洪流般从眼前经过,纵然离去。
顷刻间,后面一队官兵骑马也经过了这里,向匪徒的方向追去。
很快,一切又宁静了下来,有人开始断断续续地哭泣,一些人指着一个方向高声叫骂着,然后悻悻地离去。
千疏绫看看眼前惊魂未定的脸庞,询问对方的状况,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起身将女孩儿拉起来。
“谢…谢谢,幸亏你及时出手,不然我就…”女孩儿说话有些磕巴,显然没从刚才的恐惧中走出来。
她打量着千疏绫,对方着一身青配紫的长衣,简单的穿着流露着一种不凡的质感和贵气,风尘朴朴的外表下有一种别样的安宁与闲适。
“你是从北方来的?”
女孩儿小心翼翼地问。
千疏绫平静地点了点头。
“你真幸运,上天总是眷顾好心的人,你一定累了吧,赶了这么远的路,又是一个人。
要不先来我家坐一会儿,我想我家的茶能让你好好放松放松,或者,吃顿饭也行。”
于是,千疏凌走在去女孩儿家的路上。
千疏绫看看女孩儿手里的药包,又察觉到女孩儿目光中深深的忧虑,问道:“你家有人生病了吧,病得严重吗?”
女孩儿“嗯”了一声,眼角泛起泪光:“是我的父亲。”
“哦…大夫怎么说?”
“哼,那些人都是些狠心,贪婪的家伙,我父亲被他们害惨了。”
千疏绫有些不明所以,但也不好意思细问。
很快,两人在一家店门口停下,千疏绫看见了里面靠墙的药柜和大夫专门用来问诊的小桌子,又抬头望见了大门牌匾上“安时馆”三个大字,瞬间明白这里是一家医馆。
“你父亲在这里看病吗?”
千疏绫问。
“不,我父亲是这里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