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是个小王子!”
朱升叩头道喜,“奴婢恭喜大王、娘娘!”
殷郊一出生就被扔到孤儿院门口,长大后孤家寡人打拼养活自己,最后劳累过度猝死,再次拥有意识便是投胎到姜王后腹中。
王后从稳婆手中接过小孩,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轻轻拍着哄他,“郊儿真乖。”
殷受初为人父,感觉甚是奇妙,刚出生的婴孩都是皱巴巴的,小猴子一般,但襁褓中的儿子皮肤***,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着实令人喜爱。
这就是他的父母吗?殷郊好奇地看向他们,父亲一身玄鸟华服,面容俊美,肩宽腿长,目测至少一米九左右,母亲五官明艳大气,美而不媚,仪态万方。
殷郊对于重生这事儿接受很快,他在现代也无牵无挂,见儿子“愣愣的”盯着他,殷受挑挑眉,心情很好地在他脸上轻轻戳了一下,殷郊口水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殷受啧了一声,“该不会是个呆瓜?”
是亲爹没跑了。
即使手上没有用力,婴儿皮肤娇嫩,还是留下个红印,被泪眼汪汪的儿子用眼神无声控诉,殷受心虚,“寡人当真没用力。”
“不哭不哭。”王后笑容温婉,“郊儿看,这是你父王。”
婴儿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尤其是这里没有奶粉只能喝母乳,让内里是个成年人的殷郊羞耻不已,一想到长大后清晰记得自己婴儿时吐奶尿床种种事迹,尴尬的脚趾可以抠出个三室一厅。
#死去的记忆天天攻击我#
九个月大的时候,殷郊依旧在地毯上爬来爬去,王后站在面前朝他伸出双手,“郊儿,慢慢站起来,到母后这里。”
殷郊也想自己走路,奈何两条小短腿太软,加上重心不稳,哼哧哼哧尝试半天,终于扶着朱升的手摇摇晃晃站起来,朱升又喜又惊,“娘娘,殿下会走路了!”
“还小呢,只是能站起来了。”姜王后这么说着,眼中满是笑意。
殷郊兴奋不已,一步都没有跨出去,啪叽又摔回原地,他正想再试一次,身后传来殷受毫不客气的嘲笑声。
姜王后无奈,“大王,郊儿还小,再过几个月就走的稳当了。”
“那他何时会说话?”殷受席地而坐,将儿子提起放到面前,语带戏谑,“郊儿是想先学会飞再学会走。”
殷郊转而爬向老父亲,撑着他的大腿又晃悠悠站起来,姜王后鼓励道,“郊儿,叫父王。”
连殷受也不免有一丝期待,嘴上却不依不饶,“小呆瓜还不会说话。”
小孩深吸一口气,坐在老父亲怀里吐出人生中第一句话,“父王,坏!”
殷受一愣,笑得差点岔气。
两岁时殷郊让人在自己的院中移植了一些果树,不仅可以纳凉,食用也方便,现在是农忙时节,杏树上挂着黄灿灿的果子,殷受进来见儿子抬头眼馋地盯着树上的杏子,他不用爬树,也不用竹竿,摇摇树落了一地杏子。
朱升急忙捡起来,“殿下等等,小人拿去洗干净。”
殷受随手拿起一颗,“嗯?怎么这么甜?”
“父王,郊儿也要。”殷郊眼巴巴看着他。
殷受神色未变,淡定的给他一颗,殷郊不知道老父亲的“险恶用心”,欢欢喜喜一口下去,酸的五官皱在一起。
阴谋得逞的殷受这才哈哈大笑。
殷郊:“……”
做个人吧。
时光飞逝,又一年过去,殷郊走路已稳稳当当,宫人们都很喜欢他,因为大王子不像普通婴儿那般哭闹不止,更不会随随便便打杀他们,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稍不注意就会被赐死的时代实属罕见。
朱升更是把殷郊当成宝贝守着,他原本是殷受的心腹,殷受见他忠诚便派去照顾儿子,他是宦官,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说句大逆不道的,是真的把殷郊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心疼。
殷郊是大王的独子,身份尊贵,不出意外是未来的太子殿下,基本没有什么烦恼,除了他那不做人的亲爹以欺负儿子为乐之外。
小孩无语,儿子生出来就是给你玩的吗。
他以前是孤儿,院里的小伙伴没有血缘关系,长大也会分道扬镳,殷郊不知道有家人是何种感受,现在知道了,有点欠,想打。
可惜他还没有父王小腿高,殷郊和天生神力的殷受对上只能三七开。
父王三根指头,他头七。
***无效,只能乖乖任由搓扁捏圆。
这里没有好吃的和好玩的,殷郊严词拒绝朱升过家家和投壶的提议,让他带自己去显庆殿,大殿门口宫人不敢拦他,只能让小孩进去。
殷受正在和丞相商容及亚相比干商讨国事,抬眼便看见儿子走进来,这么小的孩子不哭不闹不怕生,比干很震惊,因着他自己的儿子哭起来简直恐怖如斯,如今回忆起来依旧心有余悸,“大王,这……”
殷郊可不怕他,朝他伸出小胳膊,比干将小孩轻轻抱起。
儿子自小乖巧,让殷受一直认为小孩子合该如此,直到他偶然看见别人的儿女,尖锐的嚎哭声撕心裂肺,怎么哄都无济于事,给殷受留下严重的阴影,“王叔,郊儿很喜欢你。”
殷郊乖乖叫了二人叔公,他在两岁时说话依旧口齿不清,嫌弃丢人一直不怎么张嘴,三岁咬字清晰才不再“沉默寡言”。
“哎!”商容与比干满眼慈爱,有大王这个叛逆乖张、孤傲霸道的例子在前,懂事礼貌的小殿下让他们更是欣慰喜爱,笑得脸上褶皱都深了几分,之前还有传言说大王的第一个儿子是哑巴,不会说话,还说是因为大王得罪了上天降下的惩罚,简直一派胡言,大王子哪里不正常了,可爱的紧。
等他们你争我抢抱够时,殷郊才慢悠悠爬到老父亲怀中想看看他在处理什么政事。
殷受也不担心他哭闹捣乱,一只手搂着儿子继续神游天外听两个丞相“念经”,低矮的案桌上摆着竹简奏章,可惜上面的鬼画符一般的“字”他一个也不认识。
“……近年灾害不断,朝歌今年有两成人口饿死,大王登基之日便颁布法令禁止奴隶殉葬,前两日又有胆大的贵族试贵族图瞒天过海,残杀三百不止的奴隶。”
比干叹气,王权势弱,帝乙在位时,贵族稍有不顺心便会联合向他施压,如今的大王殷受天生强势,不受贵族压制,但性情说一不二,乖戾好战,压根听不进去他们这些托孤老臣的话。
“大王,这个冬天,平民不好过。”商容愁道,“老臣听闻西伯侯姬昌贤名远扬,反观我大商天灾人祸不断,不少人都逃往西岐去了。”
比干与姬昌是至交好友,闻言沉默不语。
西伯侯姬昌?殷郊脑海中一阵剧痛,一切回忆起来,商容、比干,这不是历史上殷商的丞相吗?在神话小说中死的特别惨的那种,商容自尽撞死在大殿,比干更惨,被挖心剖腹死无全尸。
他这是重生到商朝,还是穿到封神演义的小说里面了?等等,那父王该不会是……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商纣王帝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