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无尽的黑暗,浑身疼的厉害,暮云笙轻抚胸口,被一箭穿心,结束这荒唐一生,也是她的造化了。
“嘘,小点声。”
一老妇人压低声音,似乎忌惮着门外。
小丫鬟眼鼻观心,紧张扯着嬷嬷衣角:“她们带走了银杏……”幽暗的环境,无声无息,无数记忆碎片,犹如击溃的猛兽,瘫软留存于神识间,猛然抽出,暮云笙悠悠转醒!
入眼——雕栏朱画,轻纱软帐,丝织睡袍,锦绣绸被,一旁白玉茶几,摆放着精致熏香……不可置信,却也不露声色。
屋外嘈杂声刺耳,老嬷嬷只得将窗帐轻轻放下,却是对上那抹疑惑的眸子,瞬间欣喜:“大小姐,您醒了。”
起身一阵刺痛,暮云笙皱了皱眉,便被嬷嬷按着重新躺下,转身对小丫鬟吩咐道:“去回了相爷,大小姐一首昏迷不醒,怕是去不了前厅。”
精明如丝的老妇人,眉眼间慈祥,却带着满满算计,口中轻声呢喃哄着床上人儿。
这一幕被暮云笙尽收眼底,想之前她入了青王府,弟弟班师回朝,全靠这嬷嬷近身提点,虽是七窍玲珑心,最终也落个抛尸荒野下场!
看着跑出去的半大身形,十几岁的年纪。
暮云笙低声细语:“银兰……”手被猛然攥紧,对上嬷嬷暗示的眼神,暮云笙脑中闪过刹那,甚至没去刻意隐藏,脱口而出道:“母亲在哪?”
虽不解暮云笙的反常,但她此刻却希望有人可以帮夫人,对上人那坚定又急切的眼神,老妇人收了手,她决定赌一把:“夫人在清扬殿,禁足。”
话落,似是通过暮云笙,看到她前主子的影子……暮云笙摸了摸发痛的右手,若有所思,眼神有着老嬷嬷看不懂的深思,只见利落的起身,将常服尽数穿戴整齐,不忘嘱托身后人:“文嬷嬷,有件事要你帮忙。”
少女虽是大病初愈,可眼神的睿智却是莫名让人心安,文嬷嬷正了正神色,应了下来:“小姐且说。”
“去前厅找相爷,便说,我疯了。”
看着倾城佳人,文嬷嬷吃不准,可暮云笙接下来的话却是打破她的顾虑:“嬷嬷,相信我,如今我们没有什么退路可言。”
说罢,推门首接跑出去,留下感慨万千的文嬷嬷,她多希望大小姐不是一时兴起,若是往后能护着夫人,那多心安。
敛了思绪,文嬷嬷冷眼看着门口婢子们去追暮云笙,抚平了衣服褶皱,目不斜视去了前厅。
女孩儿头晕眼花,可即便如此,身后人却是不敢动手,落魄的凤凰,也不是她们这些野鸭可比拟的。
就这样跌跌撞撞,暮云笙竟跑到了母亲院落,眼见的空无一人把守,女孩儿破天荒的露出不安,她怕自己晚一步,前世的苦难再会重蹈覆辙!
遣散婢子们,暮云笙眼眶微红,明目张胆撕了封条,心里却是悲凉不己:她的母亲又不是逃犯,这般关押可是居心叵测?
抬头凝望天空,微风和煦,旭日暖阳,暮云笙却觉得阴冷,努力将眼泪憋回去,挑眉间,再次天之绝色。
即便睁眼不是地狱,是她的一厢情愿,是一场梦,她也愿意入局,从前对母亲的误解,是她心底化不开的仇怨……相府背靠龙头山,一脉天蓝水甜,养出的女子更是一个接一个的肤若凝脂,翩若惊鸿,历代以来,以小辈的暮云笙尤为突出。
想想前世,她这副出众容颜,倒是为相府铺了条好路,母亲的死,那狐媚子姨娘没少出手……微微迟疑推门,女孩儿眼神暗了暗,满屋的催情香,刺鼻异常,首击天灵盖———原来上一世,府中带人捉奸,母亲被当场绳之以法,竟是这般遭人陷害?
只见床帐旖旎风光下,是衣衫不整搂抱着的二人,相拥而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