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味的爆珠香烟

夏金玲站在教室后门，看着李子清修长的背影发呆。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衫，挺拔的身体，

意外的很结实。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在他乌黑的发梢镀上一层淡金。

这是她不知道多少次偷看他 从高二分班第一天听过他的琴声起，她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每天清晨，她都会提前半小时到教室，只为能在他进门的瞬间，装作不经意地抬头，

看他一眼。而李子清就像是专门等她一样，每次都能相遇。"小夏，发什么呆呢？

"同桌苏雨晴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放学一起去吃蛋糕吧！

"夏金玲回过神来，慌忙合上手中的日记本。本子的扉页上写着"观察日记"，

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关于他的点点滴滴：他喜欢喝蜜雪冰城的柠檬水，

扁的；他喜欢在柠檬味的糖上写字；他笑起来右边脸颊有个浅浅的酒窝......"不了，

我今天想早点回家。"夏金玲摇摇头。其实她撒了谎，她只是想多留一会儿，

等李子清值日结束。今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她许了一个愿望：希望今年能给李子清一个告白。放学铃声响起，教室里很快空了下来。

夏金玲假装在整理书包，余光却一直追随李子清的身影。他正在擦黑板，

散落的粉笔灰在阳光下像细碎的星星，落在他的肩头。突然，李子清转过身来。

夏金玲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低下头，假装在翻找什么。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几乎握不住笔袋。"小夏？"清冽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像是山涧的溪水流过鹅卵石，"你还没走？"她抬起头，对上李子清漆黑的眼睛。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鼻梁高挺，有一种小狗般的破碎感。

夏金玲感觉自己的耳朵在发烫，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

“阿巴阿巴……”"我注意到你经常最后一个走。"李子清靠在她的课桌旁，

"要不要一起去天台？我带了吉他。"夏金玲愣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李子清主动邀请她，

她的愿望，难道就这样实现了吗？来到天台上，夕阳把云朵染成玫瑰色。李子清抱着吉他，

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他唱了一首《小幸运》，声音清澈温柔。夏金玲抱着膝盖坐在他身边，

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祝你生日快乐。"唱完歌，李子清突然说。

夏金玲惊讶地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微微发红，"我不小心……看到你课桌上的生日贺卡。

"风吹起她的长发，她感觉眼眶有些发热。这一瞬，她多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这一刻。

——一周后。音乐教室门口，怀里抱着李子清的吉他。琴箱上贴着一张便利贴，

字迹潦草地写着："今天有事，你先自己练。"她轻轻拨动琴弦，想起昨天的午后。

李子清教她《晴天》的和弦，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手腕内侧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当她问起时，他只是笑了笑，说那是小时候学钢琴时留下的。"你知道吗？"他突然说，

"每次弹琴的时候，那道疤都会疼。"夏金玲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落在窗外。

梧桐树的影子投在他的侧脸上，让他的表情显得格外模糊。现在想来，

那时的他似乎欲言又止。夏金玲翻开琴谱，一张泛黄的照片从夹页中滑落。

照片上是年幼的他，穿着白色小西装，坐在一架三角钢琴前。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但眼睛里却没有笑意。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2009年，最后一次钢琴比赛。

"她想起李子清总是随身带着柠檬糖，

却从不吃；想起他手腕上常年戴着的护腕；想起他偶尔露出的疲惫神情，

像是背着什么沉重的秘密。"原来你在这里。"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金玲慌忙把照片塞回琴谱。李子清站在门口，白衬衫有些皱，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

他的左手提着塑料袋，里面装着两瓶柠檬汽水。"对不起，金玲，我来晚了。

"他伸手摸了摸夏金玲的头发，然后走进教室，把汽水放在钢琴上，"家里有点事。

"夏金玲注意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睛也有些发红。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犹豫，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来，我教你新的曲子。"他接过吉他，

手指轻轻拨动琴弦。熟悉的旋律在教室里流淌，是《小幸运》的副歌部分。

夏金玲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发现他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小夏..."李子清停下演奏似乎在组织语言，"可能最近没什么时间陪你了。

"夏金玲感觉心跳漏了一拍。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她眨了眨眼睛，发现视线有些模糊。

"我家里有事情……"他继续说，声音很轻，

"可能很忙"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李子清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琴弦，

发出细微的杂音。夏金玲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发现它们在微微发抖。李子清放下吉他，

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柠檬糖细细的看着，却没有打开包装，

"我……"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李子清看了眼来电显示，

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他匆匆站起身，连琴谱都来不及收拾就往外走。"明天见。

"他回头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夏金玲听不懂的情绪。教室里只剩下夏金玲一个人。

她拿起李子清留下的柠檬糖，

发现包装纸上有一行几乎看不清的小字："希望有人能记住现在的我。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夏金玲突然想起李子清教她弹琴时说过的话："每次弹琴的时候，

那道疤都会疼。"现在，她终于明白那种疼痛是什么感觉了。

“告白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吗……”夏金玲站在教室窗前，看着雨滴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痕迹。

天气预报说这场雨会持续整个周末，但她总觉得这场雨来得太突然。"小夏，

"苏雨晴趴在桌子上玩着手机，"李子清今天又没来？"夏金玲点点头，默默的看着窗外，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自从那天在音乐教室之后，他已经三天没来上课了。他的座位空荡荡的，

课本整齐地摞在桌角，上面落了一层薄灰。"你知道吗？听说他爸爸住院了，

"苏雨晴压低声音，"好像是酒精中毒。"夏金玲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她想起他手上的疤痕，

想起他总是随身带着的柠檬糖，想起他偶尔露出的疲惫神情。那些零碎的片段突然串联起来，

在她心里似乎拼凑出了一个令人心疼的真相。放学后，夏金玲没有直接回家。她撑着伞，

踩着积水来到好不容易打听到的李子清家楼下。这是一栋老旧的公寓楼，墙皮剥落，

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她站在楼下，看着三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突然失去了上楼的勇气。雨越下越大，伞面被雨水打得噼啪作响。

夏金玲的校服已经湿了大半，但她浑然不觉。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那扇窗户，

仿佛这样就能离他近一些。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道口。李子清穿着黑色连帽衫，

帽子拉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他手里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

里面装着几盒泡面和矿泉水。"子清！"夏金玲下意识地喊出声。李子清猛地抬头，

帽檐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他快步走过来，把伞往她那边倾斜："你怎么在这里？

""我..."夏金玲咬了咬嘴唇，"我担心你，我想你。"李子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随即移开视线："我没事，你快回去吧。""我不走。"夏金玲固执地说，

"除非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李子清沉默了片刻，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

夏金玲注意到他的右手缠着新的绷带，隐约能看到渗出的血迹。"唉……上来吧，

"他终于开口，"外面冷。"他的家比想象中还要简陋，狭小的客厅里堆满了空酒瓶，

茶几上散落着药盒和病历本。墙上挂着几张泛黄的照片，都是他小时候参加钢琴比赛时拍的。

"坐吧，"李子清把沙发上的杂物收拾到一边，"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夏金玲注意到钢琴上盖着厚厚的防尘布，琴键上落满了灰。她轻轻掀开一角，

发现琴键上有几道深深的裂痕。"别碰那个。"李子清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带着一丝夏金玲从未听过的冷意。夏金玲缩回手，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病历本上。

她翻开第一页，看到诊断书上写着"酒精性肝硬化"几个刺眼的字。"那是我的错。

"李子清端着热水走过来，声音很轻，"如果那天我没有顶撞他..."夏金玲抬头看他，

发现他的眼眶红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令人心疼。

"那天是我十岁生日，"李子清坐在她身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绷带，

"我求他让我参加最后一次钢琴比赛。我父亲他他喝醉了，说我不配弹琴，

说我是个废物..."他的声音哽咽了，夏金玲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揪住。

她想起琴键上的裂痕，想起李子清手上的疤痕，想起他总是随身带着的柠檬糖。

"他砸了钢琴……"李子清继续说，"我伸手去挡，结果..."他抬起缠着绷带的右手，

"这道疤就是这么来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夏金玲伸手握住李子清的手，

发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后来他就再也没让我碰过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