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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末日协议我按下量子计算机的最后一个确认键时，整座地下实验室突然剧烈震颤。

金属墙壁发出哀鸣，通风管道里传来沙沙的声响，

像是无数细小的黑色甲虫正在啃噬这个世界。

显示屏上的猩红数字开始跳动：240:00:00。"苏黎博士，

您真的确定要启动末日协议？"助理小林的声音在防化服里发闷。透过防护面罩，

我看见他额头渗出的冷汗正顺着防毒过滤器边缘往下淌。培养皿中的黑色菌株突然疯狂增殖，

细密的菌丝在玻璃壁上蜿蜒出血管般的纹路。我伸手扶住操作台，

指尖触到某种粘稠的液体——不知何时，实验台上已经爬满墨汁般的菌斑。

"这不是末日协议。"我说着扯掉右手的防护手套，皮肤接触空气的瞬间，

那些菌斑突然停止蔓延，"是诺亚方舟的启航倒计时。

"突然响起的刺耳警报声吞没了我的尾音。小林指着监控屏幕发出惊叫，

我看见培养室外的走廊正在被黑色浪潮吞噬。那是由数以亿计的孢子组成的洪流，

它们撞碎防爆玻璃的瞬间，我闻到了熟透的草莓混合着腐尸的味道。"博士！

通风系统..."小林的呼喊戛然而止。一粒孢子落在他面罩上，

瞬间绽放出妖异的黑色花朵。那些菌丝像活物般钻进呼吸阀，

顺着他的鼻腔、耳道、眼眶疯狂生长。我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低温冷冻舱的金属门上，

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爆裂声——储存着人类基因样本的液氮罐正在逐个炸开。

警报灯把整个实验室染成血色。我摸索着按下冷冻舱的紧急封闭按钮，

在舱门闭合前的最后一瞬，看见量子计算机屏幕上的数字变成239:23:59。

这是第十次轮回的第七个小时。---陈铎将匕首刺入变异体的眼眶时，

粘稠的黑色液体溅在防毒面罩上。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在过滤器中回响，

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雪夜，他蜷缩在桥洞下听着野狗撕咬流浪汉尸体时的声音。

"三点钟方向！"耳麦里传来队友的吼叫。三只人形生物从倾倒的公交站牌后窜出，

它们的脊椎扭曲成诡异的S型，膝盖反关节奔跑时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陈铎甩出战术腰带上的钢索，钩住路边歪斜的路灯杆，在腾空的瞬间扣动扳机。

改良过的霰弹枪喷出蓝色火焰，最近的变异体半个脑袋应声炸开，

却没有倒下——伤口处涌出的黑色菌丝正在快速重组它的头颅。"操他妈的孢子！

"耳麦里响起杂音，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咀嚼声。陈铎落地时踩到某种柔软的东西，

低头看见半截穿着迷彩服的小腿，断面处的骨头像是被某种酸性物质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口袋里的盖革计数器突然疯狂作响。陈铎翻滚着躲进超市废墟，

货架上腐烂的苹果正在渗出黑色黏液。他从战术背心里摸出最后三发铝热剂子弹，

装弹时发现自己的左手背浮现出蛛网状的青黑色纹路。玻璃橱窗外的天空开始飘落黑色雪花。

陈铎扯开衣领，看见锁骨处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他突然想起七十二小时前在临时庇护所，

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疯子科学家说的话："你们这些雇佣兵永远不会懂，这不是瘟疫，

是进化..."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三个街区外传来。

陈铎知道那是最后的防御工事被攻破了，他握紧胸前的狗牌，

上面刻着的数字正在发烫：240:00:00。当第一片黑色雪花穿透防毒面具的滤芯时，

陈铎听见了歌声。那是由无数孩童声音叠加而成的圣歌，从地底深处顺着菌丝网络传来，

在变成怪物的前一秒，他忽然想起今天本该是自己女儿八岁生日。

--第二章：共振裂痕苏黎从冷冻舱苏醒时，电子钟显示06:00:00。

她盯着手腕内侧的青色瘀斑——这是上次循环中孢子渗入防护服留下的印记。

当指尖触到实验台，那些本该存在的黑色菌斑消失了，

唯有量子计算机屏幕上的倒计时依旧猩红刺目：240:00:00。"您又失败了。

"机械合成音突然响起，天花板上的应急广播闪着蓝光，"这是第十次轮回重启，

建议立即终止火种计划。"苏黎扯掉心率监测贴片，金属台面上浮现出细小的冰晶。

在之前的九次循环里，她发现每当自己接近真相，实验室的温度就会骤降。

此刻那些冰晶正在组成诡异的几何图形，正是她三天前在陈铎尸体上见过的孢子增殖轨迹。

"告诉我冷冻舱里的真实编号。"她将手掌按在生物识别锁上，舱门开启的瞬间，

寒雾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胶囊舱。每个舱室表面都刻着倒计时，

但所有数字都比主屏幕快三小时——除了第240号舱，它的显示屏一片漆黑。

警报声骤然炸响，苏黎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冰针。通风口喷出黑色絮状物，

那些孢子群在接触到240号舱的瞬间突然自燃，

化作灰烬中浮现出发光的数字：239:21:33。这个时间点让苏黎浑身发冷。

在上个循环的21点33分，她曾通过监控看到城市废墟中爆发蓝色火焰，

而陈铎的狗牌就是在那一刻融化的。---陈铎从血泊中爬起来时，防毒面具已经碎裂。

他的左眼视野里漂浮着诡异的电子纹路，

右眼则看到现实世界的重影——坍塌的超市货架与某种水晶质感的虚拟网格重叠在一起。

"认知污染第三阶段。"他摸到战术包里的肾上腺素注射器，针头扎进脖子的瞬间，

耳边响起诡异的童声："爸爸，生日蛋糕上的蜡烛要烧完了哦。

"街道尽头的孢子雾突然散开，露出整面布满弹孔的玻璃幕墙。陈铎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些裂纹组成的图案竟与苏黎实验室的冰晶图形完全一致。当他举起枪托砸向玻璃，

却发现自己的手臂穿过了墙体——就像打破一层全息投影。

浓雾后方是间摆满精密仪器的实验室，穿白色防护服的女人正在冷冻舱前记录数据。

陈铎看见她突然转头，两人的视线在虚实之间交汇。女人举起的手掌上，

青色瘀斑正形成与陈铎左眼相同的电子纹路。"苏黎博士！"陈铎脱口而出的瞬间，

整条街道开始扭曲。孢子群聚合成巨大的人脸，

那张脸的五官正在不断变换——有时是庇护所里自杀的科学家，有时是变成怪物的队友，

最后定格成戴生日帽的小女孩。陈铎扣动扳机的手僵住了。铝热剂子弹穿透虚影，

在对面大楼炸开的火焰却是冰冷的蓝色。他低头看着胸前的狗牌，

倒计时数字突然开始逆向流动，而左眼视野里浮现出苏黎实验室的立体结构图。

---第三章：记忆回廊"你在和谁说话？"小林的声音让苏黎猛然惊醒。

她这才发现自己正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喃喃自语，实验记录本上写满"陈铎"这个名字。

通风管道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苏黎突然抓起紫外灯照向培养皿，

菌株在紫光下显露出DNA链状结构——那些碱基对竟由无数微缩的"240"组成。

当她调取基因库数据对比，发现这与陈铎所在雇佣兵小队的基因样本完全匹配。

"所有冷冻舱都是墓碑。"广播里的机械音发出电流杂音，

"真正的火种在..."突如其来的断电吞没了后半句话。应急灯亮起时，

苏黎看见240号舱的观察窗上结满冰花，组成一行扭曲的字迹：找到我的眼睛。

黑暗中有粘稠的流动声。苏黎将液氮罐绑在腰间，紫外线手电扫过之处，

地面上的菌斑突然收缩成球状。她循着声响来到基因库，

发现本该封存的胚胎储存罐全部开启，黑色菌丝正从罐口涌出，

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人体神经网络。"认知污染第四阶段。"苏黎对着通讯器录音，

"孢子不是寄生体，是生物量子计算机的具象化载体。重复，

不要相信任何..."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菌丝网络中央浮现出陈铎的虚影，

他左眼的电子纹路正与苏黎手腕的瘀斑同步闪烁。当苏黎伸手触碰，

整个实验室突然被拉入某个记忆片段：2015年冬夜，

穿着白大褂的自己正在给实验体注射药剂。病床上的男人发出非人的嘶吼，

他的皮肤下浮现出蛛网状纹路——正是陈铎身上的感染痕迹。

---第四章：莫比乌斯陷阱陈铎在虚拟与现实的重叠中狂奔。

左眼显示的地图指引他来到地铁站口，这里本该是庇护所入口，

此刻却变成布满菌丝茧的洞穴。当他割开某个茧壳，

里面掉出的尸体穿着二十年前的军装——那张被孢子覆盖的脸，赫然是年轻时的自己。

"记忆回档错误。"童声变成电子合成音，

"正在修复时间锚点..."隧道深处亮起幽蓝光芒。

陈铎看见苏黎的虚影站在量子计算机前，她身后是无数悬浮的倒计时全息投影。

当他试图靠近，地面突然塌陷，

头颅；某个雨夜他们隔着监控屏幕同时写下相同的方程式...陈铎重重摔在实验室地板上。

真实的金属触感让他浑身战栗，抬头看见苏黎正将液氮喷射器对准变异的研究员。

两人目光相遇的刹那，整座建筑开始高频震动，所有显示屏同时爆出乱码：警告！

双系统发生量子纠缠苏黎扔给他一支紫外线灯："打碎西侧墙面的冰层！

"陈铎在翻滚躲避时瞥见冰层后的真相——240号冷冻舱里封存着他们两人的躯体。

更可怕的是那些连接舱体的管线，正将黑色菌丝源源不断输送到舱内。"我们才是培养皿。

"苏黎的声音淹没在爆炸声中。她扯开防护服领口，锁骨下的蛛网纹路已经蔓延到心脏位置，

"倒计时归零时，所有轮回中的'我们'会融合成终极载体。"陈铎撞开应急通道的瞬间，

看见城市废墟在紫色闪电中坍塌成数据流。

而苏黎正将铝热剂炸弹扔向量子计算机的核心机组，

火焰中浮现出两人在不同轮回中无数次死去的影像。当倒计时跳到00:00:00，

陈铎听见了女儿的笑声。他最后看见苏黎手腕上的瘀斑绽放成发光的花纹，

而自己的左眼终于看清了整个莫比乌斯环的全貌——无数个实验室与城市废墟首尾相连，

每个衔接点都矗立着他们的克隆体。那些浸泡在营养液中的躯体突然同时睁开眼睛，

瞳孔里跳动着相同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