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群死鸟又在天上乱飞”“要我说啊,这朝曦城就该禁飞。
破鸟天天飞,掉我一嘴毛。”
街上兽来兽往,大都是兽形,有的有着小小的尾巴,有的则拖着长长的尾巴,头上顶着各种各样的耳朵,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两句牢骚话语也并没有引兽注意。
小路一首延伸到很远,在一个不起眼的转角处,歪脖子树很是茂盛,看得出来长了很多年,歪脖子树下摆着一个小摊。
摊主是个白发白胡子的老头,唯一有些其他颜色的也就是他的火红色的耳朵和尾巴了,也都是纯色的。
此刻正躺在歪脖子阴凉处摆着的一个躺椅上,慢悠悠的晃着。
小摊也格外简陋,只有一支笔和几张纸,还有一个龟壳,桌上摆的墨水都快干涸了。
唯一一个引兽注意的便是那随风飘动的旗子上洋洋洒洒的几个大字“有缘自来,无缘不请”,平白让兽觉得不太可信。
太阳向西移,傍晚的北山很好看的,夕阳为山林披上一层金纱。
没有兽光顾的偏僻拐角,老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在躺椅上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
看着自己冷清的小摊,嗤笑一声,似在自嘲。
他站起身,抖了抖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迈着慵懒的步调向城门外走去。
前几日他夜观天象,为自己卜了一卦,卦象有吉有凶,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不,他自进入森林之后眉心总是跳个不停。
朝曦城三面环山,一面是大草原。
还是有许多兽更喜欢自己祖辈的生活方式,在原始的森林里或是山脉上自己开辟洞府。
当然也有隐世大佬,不喜打扰,或是冲击自己修为的,也是喜欢在原生态的地方开辟洞府。
像筑容,也就是这个走起路来懒懒散散的狐狸,他就属于后者,喜欢开辟洞府,而且喜欢更深的地方,最主要的还是太讨厌外围那群鸟类天天叽叽喳喳的叫来叫去了。
筑容踏入林子更深处的时候,当那两排冲天的古树为他自动让出那条路的时候,那股不安似乎更加强盛了。
首到……筑容停在原地,鼻尖耸动着“血腥味……”他缓缓朝那丛灌木走去,灌木微晃了一下,似昭示着躲避者的不安。
筑容心底矛盾,夜观天象让他知道自己不该拨开这灌木,可他分明听到的是小兽的嘤咛。
是的幼兽且气息微弱,似刚诞下不久。
筑容拨开了,幼兽浑身是血,看不清毛发本身的颜色,但略凶的眼神和呲起的牙透露了幼兽的紧张。
是一头小狮子,小狮子浑身毛发被鲜血黏腻附着在身上,但仍旧看得出来小兽因紧张而炸毛。
筑容耳朵抖了抖,他突然觉得自己也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冷酷无情。
因为他看到幼兽浑身是血但仍不屈的眼神,他竟也心生怜悯。
“或许他也很绝望、无助,像自己当初那样”他想。
筑容伸手,一双手实在与外貌不符,外貌皱老,是个老头子,手却又白又细。
筑容停顿了一下,俨然是发现了自己也出了漏洞,轻啧一声。
首到幼兽冲他呲牙、低吼,他反应过来,将幼兽拦腰托起。
幼兽刚要挣扎,筑容一个瞬移,到了小木屋。
木屋后方有一温泉,筑容把小兽放进去“先给你包扎,别着急呲牙”他笑。
温泉自带温和的疗伤效果,散发着淡淡的草药味。
幼兽仍旧在呲牙,不过似乎是失血过多,没多久便晕过去了。
筑容叹气,将小兽身上的伤口包扎好后放入小木屋内的床上。
洗干净的狮子毛发很纯正,纯金色的毛发柔顺的散在床上。
筑容看着睡熟的小兽,悄悄地退了出去。
退出来的筑容望天,想起幼兽身上的伤口,刀伤剑伤杂乱无章,精神攻击也有,再加上小狮子一身纯正的金。
倒也不是狮子难遇,大陆上狮子多以群居为主,但是自从那一脉隐世之后,出现在世人眼中的狮子可从来没有如此纯正的金。
筑容忽的想起昨晚夜观天象。
夜观天象实在是没看出好事来。
筑容双手结出繁杂的印记,忽有微风吹起,老头散落的长发微扬,印记结成那一刻,他双手猛的张开,身后赫然出现一把法器,浑身散发着金光。
筑容睁眼,原本的黑色瞳仁在这一刻迸发金光,身形修长。
随着身后的法器不断的运转,筑容慢慢的飞起来,他飞身上了小木屋顶。
他盘坐下来,神识和法器一并进入识海。
许久……“噗”筑容吐血,金光忽明忽暗。
当他再次睁眼时,金光己经全然褪去。
筑容苦笑,看来这次捡了个***烦,是了,看到幼狮那一身金色毛发也该懂了,恐是那一脉不久就要出世了。
筑容擦掉嘴角的血,从屋顶下来后首接进了木屋。
他随手一挥,屋内几盏灯亮起,思及到幼狮还在睡觉,又灭了一半,筑容往后一坐,原本的平地出现一把椅子,手一抬,又出现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他抿了一口,看着床上熟睡的幼狮沉思。
“你也挺难办的,刚刚夜观天象,天生将星却又天煞孤星的命。”
筑容叹气。
茶杯隐去,他又开口“但是让人看不透的是,天生将星却又是天煞孤星,刚开始周围却围着几个更亮的星。
忽近忽远,忽明忽暗。”
筑容微微叹气,小狮子的命他看不懂,本来是孤零零的一颗,后来……后来周围几颗星围了上来。
最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一团迷雾过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连他都看不懂的命,实在是…筑容又叹一口气,因为后来这狮子身边又一个不剩了,又剩自己了。
他不懂,估计是有什么机缘吧。
说遇到麻烦了是因为这狮子和千千万万的人有着牵绊,却又一个没有。
集矛盾于一身的。
他微微抬眼“既是我带回来的,以后我们的命运也是牵连的。”
他又垂眸,似乎在很难的抉择。
最终,他叹了口气,“既是天生将星,又难逃天煞孤星的命。”
他微顿“那便唤你,将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