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站在祖宅斑驳的木门前,指尖刚触到生锈的门环,一股钻心的寒意就顺着指骨蔓延开来。
她下意识想缩手,却发现门环上缠着几近透明的蛛丝,正像活蛇般绕着她的食指缠绕收紧。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蛛丝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银光,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
她猛地抽回手,蛛丝应声断裂,但食指上己留下一圈细密的红痕,像是被无数根看不见的针同时扎过。
“吱呀——”老旧的木门自动开启一道缝隙,浓烈的霉味混着某种甜腥气息扑面而来。
那味道让她想起童年时在乡下见过的、装满死老鼠的雨水缸。
堂屋像个被蛛丝填满的活棺材。
无数银灰色的蛛网从房梁垂落,不是寻常老宅里积满灰尘的破网,而是泛着湿润光泽的新网。
网眼间粘着尚未完全腐烂的虫尸,还有细小的、带着清晰牙印的骨头。
最粗的那根蛛丝从正梁垂下,末端吊着个风干的野兔,胸腔被整齐地掏空了,空壳在穿堂风里诡异地旋转,仿佛在跳着某种死亡的舞蹈。
哒。
哒。
哒。
阁楼传来的织布声精准得可怕,每一声都像首接敲在她的头骨上。
她颤抖着举起手机,白光扫过通往二楼的楼梯,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木阶上覆盖着厚厚的蛛网,每级台阶都粘着不同部位的指甲:大拇指甲在第三级,小拇指甲在第五级,无名指甲在第七级...像某种残忍而有序的计数方式。
“是风...肯定是风把动物的指甲刮来了...”她声音发颤,这话连自己都不信。
什么动物会留下带着完整甲床的人类指甲?
转身想要逃离时,后颈突然一凉。
有东西顺着她的脊柱往下爬,她僵着脖子用余光瞥见——是只拳头大的蜘蛛,漆黑的背甲上天然长着一张扭曲的人脸纹路。
她尖叫着拍掉蜘蛛,却发现肩头不知何时缠上了一道蛛丝,正像有生命般往她的衣领里钻。
手机灯光在这一刻骤然熄灭。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同时有什么湿滑的东西擦过她的脚踝。
“啊!”
她惊叫着跌撞冲向大门,手腕却被门框渗出的蛛丝缠住。
那些半透明的丝线像拥有意识般缠绕勒紧,刺骨的寒意顺着血管首冲心脏。
在最后的光线即将消失前,她绝望地望向堂屋横梁——那具“风干的人偶”突然猛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眶里挤满蠕动的幼蛛,正簌簌地往下掉落。
(阁楼的织布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指甲刮擦地板的声音,从楼梯顶端一级级向下逼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拖着沉重的躯体缓缓爬下...)林晚疯狂地撕扯着手腕上的蛛丝,却发现它们越缠越紧,渐渐勒进皮肉。
就在这时,她借着窗外最后的微光,看清了横梁上那具“人偶”的脸——竟与她失踪多年的祖母有七分相似。
那双被幼蛛填满的眼窝,正缓缓流下暗红色的血泪...(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举着油灯的人影出现在院门口,昏黄的灯光照出一张苍老的脸)“谁在那里?”
守墓人沙哑的嗓音划破夜色,他手中的铜铃无风自响,发出令人牙酸的震颤声。